伊犁河,母亲河
2016-07-26 苏世华 延安诗词学会
伊犁河,母亲河
苏世华
伊犁河
母亲河
你总是这样
静静地悄悄地
在月光下
轻轻地流向
粟色的中亚大地
用你母亲的心情
把河流两岸的子民
拥入怀中
用你甜蜜的乳汁
浇灌出
苞谷小麦和葵花
甜瓜葡萄和苹果
草地沼泽和大雁
还有
少女骏马和一群群
马背上撒欢的巴郎丫头……
伊犁河
爱情河
你总是这样
轻轻地柔柔地
在月光下
流淌
当那一钩弯月升上了天幕
当沙枣树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当冬不拉伴着流水声轻轻奏鸣
青年男女们在河边歌舞
他们在歌唱爱情的甜蜜
他们在舞蹈生命的美好
柔情的伊犁河呀
你是各族儿女
爱情的保护神
伊犁河
你永远是这样
静静地悄悄地在我的心中
流淌
当边关吹起凛冽的朔风
当草原上堆满皑皑积雪
你的儿子静卧在河边
身体融进茫茫雪原
惟两只黑眼睛透射出火焰
即使被寒流冻僵了生命
即使被履带碾压成泥泞
即使被火炮覆盖成星星
我们的阵地固守不离
你的儿子们清楚十分
阵地的后面
是婴儿的啼叫是母亲的鼾声
是辈辈祖先埋骨的墓园
宁可告别这深爱的河谷
只一个姿势向前向前
那可是当时我们
真实的写照啊
伊犁河
你是见证 !
伊犁河
你总是这样
一岁岁一年年
把冰雪融化把花朵催放
用千年的雨雪万年的日光
把天山上那些清秀的红松
培植成
耸入云霄的一株株伟木
把那些白玉般圣洁的雪莲
一瓣瓣一朵朵呈献给天空
那密林深处冰冷的积雪
埋葬着我们亲爱的兄弟
那长长河谷默默的流水
夜夜传来母亲的泣声
哦,伊犁河
你的长满马兰的河滩,至今
印留着我们巡逻的足印
你的昼夜不舍的河水
带走了我们的青春我们的亲人
哦,伊犁河
你的河水已流入我们的生命
哦,伊犁河
我们的生命已融入到你的水中!
伊犁河,战士的河
你总是这样
静静地悄悄地
夜夜
流入我的梦境
不记得有多少回
醒来的我是泪水满面
不知道有多少次
在故乡的高原上
痴痴地神追这西天下的河流
漫长的遥望中
不知不觉间
天山顶上的积雪
已偷偷地
堆满了我们
曾经是那样的
乌黑油亮茂密的发丛
苦苦的思念中
伊犁河边的沟壑
已迅速地
占据了我们
曾经是那样的
平滑光洁红润的额头
更不知是从那一个季节始
酸痛的积液
已腐蚀了我们
曾经是
那样的强壮那样的有力那样的一口气不歇冲上4000米高峰的
膝盖和关节
伊犁河,我向你报告
昨天和前天的事情
已怎么也想不起啦
可伊犁河呀
你的一切都宛如眼前
你的一切都刻骨铭心
夜夜
仍领着马队走在你的河谷
夜夜
仍抱着自动步枪卧在你的雪原
伊犁河
你是一只神秘的魔手
牵走了我的少年我的青春
垄断了我的忧伤我的思念
伊犁河
伊犁河
此生此世
我已经
永远走不出
你的河谷——
2016年7月25日深夜于伊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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