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年味 朱泽青

家乡的年味 朱泽青 在儿时的记忆里，最有吸引力的节日莫过于春节了，那时进入腊月，便能嗅到浓浓的年味。擦窗户、打扫房屋卫生、赶制新衣裳、炒花生瓜子不必多说，是家家户户每年做的必修课，目的是图个吉利，干干净净过新年。尤其是村子里拿工资的“大户人家”去集市上买来鸡鸭洗净、鱼剖好，在肚皮里放上佐料吊在房梁上风干，买来的猪肉做成腊肉，吊挂在家里的房檐下，让人好不羡慕。然而，最让我们快乐的事，则是年度大戏——蒸包子馒头了。 小时候，每逢过年前几天，同院的几家大人们就会为蒸包子、馒头准备很多的面粉、蔬菜、粉丝、各种佐料之类的。准备包子馅的过程也是对每家综合实力的考验，有三鲜馅的、有肉丁馅的、有萝卜丝馅的、也有用春天采回来的槐花做馅的，什么馅不放的就是馒头了。总之整个准备过程，似乎要把全年最好吃的都放在这一顿上。蒸包子的过程更是对家庭关系的一场检阅，哪家是丈夫做主，哪家是主妇得力，哪家做事沉稳，章法得当，一览无余。 家乡的人们是每年腊月二十六、七、八三天才开始准备蒸馒头包子，在我们家，母亲都是晚上发面，一大清早就准备开始蒸。蒸包子的现场放在院子内，几户人家把几张餐桌拼成大作台，通过一晚发酵过的面再经过清早醒面搓揉后，就可以包了。因每家每户用的面都在几十斤以上，包子馅都是用脸盆装，所以蒸馒头包子是件大工程，非得团结协作不可。 一般包好的包子白糖馅是三角型，红豆沙馅是椭圆型，萝卜丝馅有均称皱褶，肉包子会用筷子蘸着食用色素盖上个红印，三丁馅的盖两个…… 包子包好后，放在笼屉上再一层层码在蒸锅上，大锅底下不停息地燃着柴火（其实就是玉米秸秆），每次包子出锅时便是这场大戏的高潮，父辈们节奏欢快地指挥着脱笼、放屉，瘦弱的身躯在热腾腾的蒸汽中变得高大了许多。看着入锅前干瘦的包子发育得丰满肥白，家庭主妇们才会松一口气。然而，此时也是我们这些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大一点的带上一群小不点，一家窜过、又窜一家，长辈们都会拿着刚出笼的包子挨个给你吃，围在锅台边的孩子们自然少不了，取自己喜欢的口味，吃到实在吃不下为止。 蒸包子要持续三、四天时间，大戏才会落幕，这时年也差不多就来了。 入伍后探亲回家时还赶上蒸过2次包子馒头，后来，由于村庄的变迁，场面就少了，再往后，也就没有那样蒸包子馒头的场景了。每当春节来临时，我脑海里会常常浮现出蒸包子馒头时的蒸汽，蒸汽里透着包子的味道，印象中还有孩提时的小伙伴、吃饱了鼓鼓的小肚子，还有父辈们的劳作的身影…… 山珍海味，我也尝过不少，但没有一样能像儿时吃馒头、包子那样的美味，那香气让我久久不能忘却，那场景也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