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 宋桃仙

阿 婆 作者：宋桃仙 想写写与你坐在门口晒太阳的日子，想写写躺在你腿上的日子，想写写与你一起看《西游记》的日子，想写写菜园的茄子和白菜，写写你腌的老咸菜，也想写写那张睡了几十年的老红木床。 我与你是生来的缘份，只不过相隔好多年，于此，你便是我的长辈，我叫你奶奶。 小时候就喜欢你的名字，兆兰，京兆眉妩，好名字。第一个记得的就是你的名字，你不识字，总是会指着门上的对联问我，这个字读什么呀！ 父亲说我刚出生时，你便用红卫生纸裹了我一身，我第一次听到时特别想笑，不知道第一次见到我，你是什么感受。 我坐的最久的就是你的三轮车，已经很久没见那辆车，那个承载了我童年的老式三轮车，我总是学着你的样子，在家门口一遍遍地转圈圈，你让我下来，别摔着。 菜园太大啦，韭菜总是长得最快，我捣乱，帮你撒菜种，总是要故意多放几颗，你会假装生气告诉我，放多啦！会在你埋好的土上偷偷踩上几脚。 你实在是太温柔了，即便是生了厚厚老茧的手，即便是已经灰白雾蒙的头发，即便是有些许佝偻的腰，在我眼里，貌似这一切都不能让你这个从旧时代走过的女人，有一丝甘心。 家里人总是好奇，为何和外婆就没这么亲近，不只是外婆，所有人都不足以让我和他们亲近。除了你和那张几十年的老木床，还有你换了一把又一把的蒲扇。 记得上次回去看你，半夜停电，与你躺在老木床上，你还是熟练地摇着蒲扇，还是会半夜起来问我要不要上厕所，我在你眼里，好似从未长大。即使长了，也是只长了个子。想想现在与你说话，你都要抬起头来同我讲，我便不舍。 我爱吃你腌的老咸菜和熬的小米粥，总是能喝一大碗。无论多久，多少年，那个味道好似从来没变过。很奇怪，所有人过来学你的手艺，不过都腌不出同你一样的味儿。米粥也没你熬的香。 我与爷爷一样，喜面食，你隔一段时间便包饺子，记得前几个月还跟你说你包的饺子至少一块钱一个，货真价实的皮薄馅多嘞，你一边捏皮儿，一边跟我抱怨姑姑和母亲包的饺子馅儿少又容易煮坏，我点头表示赞同。 无意中分享的小事，在你那里就变成惊喜连连，甚是可爱。于是总是无厘头的和你一起大笑。 太久啦，迎风开车的时候总会想起你，想你今年已进入仗朝之年，每每记起你单薄倔强的背影。总会想起隔壁阿婆说“你奶奶呐，年轻时候是个能干的大姑娘哦，还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