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嫁的那年》文/麦兴平
我出嫁的那年,雨水特别多,天阴沉沉的,晴半天,阴三天,就像蹲在墙角边
的父亲,抽着旱烟不知想干些啥,又该干些啥。
娘手巧,很早就想给我绣一对鸳鸯枕头。我告诉娘,百货商店里的枕头很漂亮,谁还用这个。娘,不依,还是一针一线给我绣了。我知道,娘不是省钱,娘是想把她的心,也绣了进去。
出嫁那天,雨还是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娘一边给我收拾着嫁妆,一边抹着眼泪问我:“丑呀,还要些啥,给娘说”。我知道娘舍不得我,含着泪水我说:“娘,丑啥也不要,就要娘给丑绣的鸳鸯枕头”。娘背过身,我知道她又哭了。
刚出家门,父亲依旧蹲在墙角边抽着旱烟。我走过去,父亲急忙站了起来,只看了我一眼就转过身。“爹,我走了”。父亲低着头,半天哽咽着说:“丑呀!到了别人家,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嗯”了一声,眼泪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隔着车窗,望着送亲的人群,找了半天也没看见父亲。
鞭炮响过,车缓缓地走了几米,我还是忍不住回过了头。
那个时刻,雨停了。可是,远远地,还是看见了父母流着泪站在门口。那个瞬间,我的泪水一下决堤了,稀里哗啦比早先的雨水还多。
“爹!丑走了,丑走了,爹!爹!丑走了,丑走了,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