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读】 如果，在生命的末端想起你

文：权当欢喜 录制/后期：琳宝 01 我不止一次想过死亡，各种形式的天灾人祸，比如车祸，溺水，比如生病，中毒，偶尔想得太过投入，竟真得悲从中来，难过得掉泪。 《爱情公寓》中某一集，曾小贤怀疑自己得了艾滋病，他问:假如你的生命还剩最后一天，你会做什么？ 我认真地列了张清单:去旅游？时间不够。写完还剩一半的小说？也不行。为父母做一顿饭，全家团聚？这个可以。还有……跟喜欢的人打个电话。 记得看过一段视频，对不同年龄、职业的人做随机采访，问他们一生中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出现频率最高的回答之一便是，没有跟喜欢的人表白。 如果生命还剩最后一天，或者遭遇某种突如其来的意外，我一定会放下矜持和骄傲，放下以前所有的恩怨，给某个人打电话，因为这辈子，我再也没有机会和他见面，甚至共度余生。 02 八月八日，四川九寨沟地震，就在那个时间点，我忽然想起许久不曾给男友发过短信、打过电话。正在删删改改编辑内容，看到他的微信消息:四川地震了。点进微信，群里已经讨论得热火朝天。某个常去的作者群，有姑娘发来短信截图，她在灾难发生的第一时间，短信问前男友状况，连发几条，对方没有回应。在屏幕这端，我仿佛能感受到她惶惶不安的心情。姑娘说，那一瞬间，心都在颤，打电话过去，几秒钟的等待让人备受煎熬，听到他一声“喂”，立马挂断电话，抚着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 虚惊一场，应该是世界上最让人安心的词语。 另一个男孩子说:“我也想给九寨沟的前女友打电话，可我不敢。” 从曾经的男女朋友，到如今不得不加上前缀，哪怕彼此之间有过争吵、猜忌、怨恨，最后黯然分手，形同陌路，可是危难来临的那一刻，我原谅了之前所有你给的伤害，分手后失眠的夜，疯了似地联系你，迫不及待想知道你是否安好。因为，你不仅是我的爱而不得，更是我的念念不忘，是我曾经想护一世周全的人。 借一场意外，最能看清自己的内心。 03 零七年的夏天，有一场大雨，干涸许久的河瞬间暴涨，河水冲破堤岸的阻隔，漫上道路，冲进一些人家的里屋，我家的房子离河流较远，成了最安全的避难所。那会儿爷爷奶奶、外婆，正好都在我家，唯独少了外公。 雨势渐大，河水不断上涨，冲垮了大片田地。外婆在屋檐下来回踱步，急得掉眼泪:“你爸还在家呢，他一个人，要是桥塌了就过不来了，他自己又不会做饭。”外婆说着便要往外冲，父亲急忙让我们拉住她，自己一头扎进瓢泼大雨中。 外婆如坐针毡，不停地起身张望，当看到父亲和外公摇摇晃晃的身影，她浑浊的眼睛里有了光彩，紧紧握着我的手，不断重复:“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也是一个夏天，父亲被推进手术室，母亲在身后跟着，一直到医生关上门，忍了很久的泪才敢落下，她攀着门缝，泪落得很急:“你爸本来身体就不好，那么瘦，又遭这么大罪……” 我把这两场经历都归类为天灾，无法预测，不可避免。也许年轻人之间的爱情更容易体现在日常生活中，长辈们相濡以沫几十年，爱情早已融化在一餐一饭里，被小火慢炖，熬成了亲情，可是，当面对非同寻常的事情时，谁说他们对伴侣的牵肠挂肚、陪伴照顾不是爱情呢？ 04 今年五月份，生了场怪病，连续几天高烧不退，前几天还能扛着，自己跑了几趟医务室、医院之后，仍旧不见好转，顿时慌了神。 某天晚上吃过退烧药，糊里糊涂想到了死亡，越想越难过，我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拿起手机给母亲发消息，发了很多条，屏幕上满是绿色框框，我知道那个时间她已经睡了，不会回复，可就是忍不住想说些什么。 再次拿起手机，给男友发消息，也不知道发什么，乱七八糟地讲一堆，细数从相识到如今种种，像一份回忆录。认识两年，分分合合，我曾坐在操场边，借着酒意对他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真希望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所谓的恨，只是对他分手后再无联系的控诉，那段伤痛太深刻，一个人咬牙死撑，不能跟爸妈提，不能在朋友面前哭，对话框再没动静，一起去过的地方不敢踏足。偶尔梦见他，也是呼吸一滞，醒来后发呆很久。 那天，给他发的最后一句是:你送过的东西，以前的以后的我都会留着，不管好的坏的记忆，我都不怨，不后悔认识你。 和他之间发生的所有不愉快，在我想到死亡的瞬间，全都化为乌有。因为在我幻想生命所剩无几之时，我能想到的，除了亲人，便是他。 在一个人生命的末端，他想起的那个人，一定对他特别重要。 05 微博上有一篇帖子非常火，也很感人，大概内容是聊天记录截图，一对情侣吵架，之后男孩便参加了救灾任务，再也没回归。女孩几乎每天都给男孩发消息，明知收不到回复，却年复一年地跟他讲日常，讲对他的思念和爱。 我常常在想，倘若时光倒流，女孩可以提前预知他的生命值即将清零，她会不会把那些伤人的话换成三个字:我爱你。这样的话，至少不留遗憾。 有人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如果是这样，那么最最遥远的距离便是，站在生命的末端，却依然没说我爱你。 我不知道会在哪种情况下想起你，但我会在每一次想起你的时候，语气温柔地告诉你:我想你，喜欢你，甚至爱你。人生无常，要珍惜每一个能表达的机会。如果万不得已，非要在生命的末端想起你，那也不用伤心，因为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存在，贯穿整个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