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苇斋 牧夫
就那点事之二
娄师白劝架
鼓楼西大街有着八百年的历史,元•刘秉盅奉忽必烈之命规化大都时,是按照《周礼•考工记》中“左祖右社,面朝后市”的要求设计出来的。是一条人为规划出来的东南西北走向的斜街,一头挑着鼓楼,一头挑着德胜门。
西藏驻北京办事处就坐落在这条近1.7公里的斜街上。
一九九六年五月,娄师白老先生应西藏驻京办事处之约已在办事处所属珠穆朗玛宾馆作画月余,六月的一天,娄夫人王立坤阿姨给我来电话,说,娄先生已完成画作,近日就要撤回家中,中午在宾馆约了一两个朋友聚聚。
放下王立坤阿姨的电话,没顾上换便衣,驱车二十公里直奔西藏驻京办事处而去。待我赶到时,娄师白先生及夫人、还有两位不相识的朋友已落座,我紧挨着娄师白先生坐下后,经王立坤阿姨介绍,也知道了那两位新朋友,其中的一位是经常给娄师白先生按摩的按摩师。后来,在刘炳森先生家又见过这位按摩师,这是后话了。
与那两位由于是初次见面的新朋友,举杯却也话少。倒是那位按摩师很活跃,天南地北,无有他不通,侃侃而谈,容不得他人插话。
酒过几寻,那位按摩师越发地耳热了。
“看你这军帽的红箍,多象我过生日时朋友送我的红腰带。”不知为什么他东拉西地扯上了我挂在衣帽架上的军帽。
看着他喝高的样子,我没有说话,只是把不高兴藏在无表情的脸上。
“你说象不象?”
碍着娄师白先生的面子,我还是没说话。
“你说象不象?”他又重复着。
“你喝多啦。先喝点水。”看他这个样子,我只好劝着他,把话往其他方面引。
“多象我的红腰带。”他似乎有了些挑衅的恶意。
我胸中突然燃起了怒火,把酒杯往地上一摔,怒斥着他:“你他妈的混蛋!你可以羞辱我,但是决不允许你羞辱解放军!”
他完全没有料到我会有如此之举,酒醒了片刻,就和我大吵了起来。要不是另一位初次见面朋友拉住,我几乎用板凳砸过去。
突如其来爆发的争吵,使娄师白先生及夫人不知所措。这时娄师白先生连连地说:“别吵啦,别吵啦。一会给你们一人画张画。你们别吵啦。”
在气愤中,我只好免战。
不长的时间,娄师白先生所居住的西城区的圆宏胡同的家要拆迁,在帮他搬往北苑的新居所时,他还提起那次的吵架呢。只不过当作过往的笑话了。
至今,娄师白先生故去已十个年头了,我们交往时的很多故事依然清晰地记得,但我更为珍藏着那次吵架后先生送我的画。
二0二0年一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