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本家四叔 魏跃海

我的本家四叔 文/魏跃海 早就想写一篇关于我的本家四叔的文章，然而，生活浮躁，一直懒得动笔。时至今日，回到故乡老屋，晚上和四叔闲聊了起来，四叔执意要喝酒，于是二两“牛二”（北京牛栏山二锅头）下肚，又燃起了脑海中思绪，故提笔一蹴而就吧！ 所谓本家四叔，就是四叔祖父和我的曾祖父是亲兄弟。四叔长我四岁，五十有七。儿时天生有些愚钝，学习不好。在伙伴们的嘲讽中经常提起，已经上了三四年级的四叔，一次在课堂上不认真听讲，气得老师问他：“你几年级了？”，口吃的四叔答曰：“我……我……我一年级了”。引起同们学的哄堂大笑。还有一次，四叔在课堂吵闹，气得老师说：“你去黑板上写写你的名字”，四叔竟然把自己的名字最后一个“军”字丢了宝盖写成了“车”，又是引起大家的耻笑，从此学校内外就传开了某某“车”的叫法。后来课本上有红军爬雪山过草地的课文，又给他演绎成了“红军”、“老红军”的绰号，一直叫到现在。那一片的人甚至全乡，他的本名字不一定有多少人知道，但提起“老红军”，好多人都知道。 那时山区大道上（公路）来往的汽车很少，都是解放牌卡车还有大拖拉机，偶尔有小吉普车。汽车路过是新鲜事，每当有汽车通过，听到汽车的“嗡嗡”响声后，几乎全村老少都跑到大道上去看，尤其是我们小孩子。记得一位本家哥哥恶作剧，第一次发明了用双拳捶击屋前“明柱”，“嗡嗡”的响声与过汽车响声很相似，哄得大家急忙跑向大道边。此后不断如此所为，害得大家真假难辨。一次，几位本家的哥哥，比四叔还大几岁，撺掇四叔说：“再有汽车路过时，你就躺在大道上，汽车就会给你停下来”。没过多长时间，当有汽车过来，四叔果真如此，躺在了大道上，汽车停在了四叔跟前，气得司机从驾驶室出来大发雷霆，一顿训斥，差点扇他耳光。消息很快传到学校老师那里。那次好像是对四叔开批斗会似的，让四叔站在讲台上，好一顿训斥，气得老师把四叔的头一次次往黑板上推搡，并反复说着，“你还敢不敢了！你还敢不敢了！”。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仍记忆犹新。 四叔上学不行，但下河捞鱼，捉王八，上山捉鸟掏鸟蛋却是高手。小学毕业后就在生产队参加劳动了。大龄的四叔在三里五乡找对象肯定是困难的。碰巧，有一年河北省测绘局测绘队住我们村搞测绘，闲暇之余，四叔经常带着他们下河捞鱼捉王八，渐渐混熟了，他们喜欢上了四叔，就把四叔带走了，参加了他们的工作。四叔不怕吃苦，野外测绘工作的翻山越岭，对于四叔来说乃是轻车熟路，不在话下。当时是改革开放初期，四叔挣钱不算少，所以从几十里以外的地方娶了四婶，生了一个女儿，光景过得有滋有味，还给几个乡亲也安排了测绘局的工作，很是风光呢。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那一年夏天，四叔回家休假，上山刨药材，不幸跌落山坡，险些丧命，留下口眼歪斜后遗症，后来又逐渐驼背了。四叔失去了测绘局的工作，田间劳动也不行了。光景一落千丈。且四叔还不知道珍惜四婶，还以为是从前，没几年，四婶弃他而去，留有一女，艰难度日。 四叔生性耿直，倔强，认死理，一根筋。虽然穷，但从没有小偷小摸的毛病。我想，四叔耿直的秉性，这一生的坎坷与悲惨的命运，也是中国广发农村贫困线上挣扎着的一部人的缩影吧！他们贫穷、卑微，但耿直、善良、刚直不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