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大叔】
寒爵201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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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心里都曾向往过一个天堂,我们一路追寻,用最极限的想象,赋予它无限华美的模样。
我们翻山越岭,跌倒着碰撞,却从未想过回头张望,直至耗尽所有的坚强……
我们变得脆弱不堪,好像一个饱满的气球经不起时间的推敲和碰撞。而所谓的天堂,渐渐模糊成一个没有尽头的虚妄……
如果生命只是一个拼尽全力冲着终点奋力奔跑的赛场,那么最初的那些扭曲着夸张的臆想,应该就是那一声尖锐到悸动了灵魂发出指令的枪响……
多少人在后来的疲乏里,嘲笑着再也不敢提及自己的理想。
大叔很累!请让我回到记忆里稍作喘息,请让我留恋一下自己曾经不可一世的血脉喷张;以及被我丢在那里太久忘了名字的姑娘;和生我养我却终于没能留住浮躁的我的那个起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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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姑娘,原谅我没能记住你的名字,是因为我的未来,真的容不下你傲慢尊贵的高高至上!
我忘了我们说过哪些值得我们永远记在心里的话,忘了你告诉过我你身后的任何一个追逐者都要比我疯狂……但一直到今天,我依然还能清晰的记得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高昂着头仿佛一只美丽的白天鹅的模样。
我用近乎仰望的眼神,透过你忽闪的睫毛和白皙的脸庞;透过你樱桃的小嘴和修长的臂膀,试图窥探你天使一样圣洁的翅膀……
你看着我微微的笑,唇齿之间的气息竟然像是瞬间让整个世界流动于一场浩瀚的芬芳……
你慢慢的靠近我,将嘴唇凑到我的耳旁,一字一句,用你温柔如水却咄咄魅惑的目光:准备好了吗?我已经厌倦了只做一个公主……如果你确定可以让我成为你生命中唯一的女王?
我突然开始有点慌张,好像听到了这个世界最美丽的愿望,如同一个需要依靠整个生命来保守和捍卫的巨大秘密。它以只能一个人听闻的窃窃低语轻轻的划过我的耳膜,字字铿锵却又闪耀着遥远到我无法企及的辉煌。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了你,不然也不会在接下来不太久的时间后,面对你的离开哭得像个小孩丢了心爱的糖果一样的绝望。
你在丢下一句:我会继续等你!直到有一天你能用足够的财富接纳我成为你的王!之后转身消失。留下我一个人在与生俱来的卑微里承受着你的嘲讽,尖锐得如同利刺一样迅猛的膨胀……
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你。我终于还是失去了你,连同你的名字,被我羞愧又倔强的记忆深度的埋葬!
而我猜测,你的容颜,依然还在被每一个遇见的人过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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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之间,已是人到中年。斑驳的容颜开始刻画出几分淡淡的沧桑,于是也就越来越熟练于掩饰和应对被唤作一声大叔后的囧然和惆怅。
这些年其实也并没有去过什么地方,只是一直不断的循环着铭记与遗忘,不断的积攒快乐与沉淀悲伤,一天一天的把自己活成越来越陌生和讨厌的模样……
我知道我正在老去!因为我开始习惯回头张望,我的目光渐渐的变得像是一个眷恋归途的旅人,温柔得再也找不到一丝昨日的锋芒……
如同倦鸟知道返巢,我在习惯了生命中的来来往往,才幡然回首翘望故土的方向。
我的家乡,有一个美丽的名字–甘棠。
今天才知道,那是一种美好的植物。从我出生的那一天起,便已扎根于我灵魂的土壤。而我竟然一直忽略了它的存在,铁了心一样的背井离乡孤独的流浪……
我们的童年总会让我们面带微笑的回想,是因为那里寄放着我们最快乐的纯真和最自由的成长。我在今天所能记住并耳熟能详的最善良的童话,全部来自那个布满星光和朝霞的偏僻村庄。
我才发现,我们一直追寻的小桥流水陌上米酒人家,竹篱菜畦薄田半斗泥沙,宁静悠远粗粮布衣凉茶,日月如梭岁月绵长如画……此番备受推崇的世外之源,竟然就是被我义无反顾丢弃在了当年赤着脚走出来的那个地方。
而今乡愁愈来愈浓,像是在时间里熬成一罐陈年的老汤。奈何归途漫长,唏嘘之余也只能于梦回时分触摸着自己不再年少的脸庞,恍惚之间如同触摸着当年孩提一般光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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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叫我大叔,如果你还行走在少年的时光!
我无法告诉你们,以后的未来你们会不会遇见你们今天的理想。我只想说即便我们知道那些梦想的天堂可能会是虚幻的假象,但那也正是我们沿着生命走下去必需依赖的最根本的力量!
我是大叔!我在老去的路上挣扎着。阔别自己曾经喧闹的年少时光,阔别那些无数个终于错过的梦想,走向一个渐行渐近的前方,结束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