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丁香
文/青桔
时间,宛若沙漏中的齑粉,不停地匆匆流逝——弹指一挥之间。我无法预见,无法注视,亦无法在掩埋中寻找哪颗曾在我心中夺目。于是,留下思念的种子,再萌生时,追寻那些逝去的光阴……
还记得这样的时光:熟稔的街道,舒缓的跫音。
就在这条路上,在春季,似曾相识的淡雅馨香一次次融入我的鼻息。望去,攀援着的枝桠上,是一团团锦簇的花朵。那样白,白得让人怜惜。
渐渐的,我发觉。每当走到这里,总会变得徐徐留下足迹,却并非刻意放慢步履。每当走向这里,总会先在心中映射出你的旖旎,也非有意眷恋起花容。每当走过这里,总会不经意地回眸一瞥,抑或在心中念及,有意,无意。
也从那一刻起,我会留下有关你的一切,每一朵花,每一片叶,甚至每一缕气息。不求你能注意到我的,只感谢在最美丽的季节里遇见你。
但白驹过隙,花季难驻。
“彩云易散琉璃脆”。我们在偶然中相遇,也在盖然里相离。
一天,我走过这里,却怎道,曾经的,没了踪迹——白丁香,零落一地。一阵泠风吹过,卷起,纷纷扬扬,如雨,打在心底。霍得,天空也真的洒下细雨。
只是一切也许都太过突然,美好也太过仓促。
那天的阴雨,很久未曾放晴。——只有路灯的昏黄将我的剪影投向地面,而我的心,会从那团地面上漂浮的阴暗擢升么?还是,永不复还!
霍得有一天,岁月恍如流转,你重新出现在这里,可走近了,芳香中却有丝丝差异,一切都不复曾经的光影。一颗明媚的心,又在希望中失望,在失望里,终究黯然。
日暮里,夙望身陷囹圄,缧绁中挣扎无力。闭上双眼,呓语化作芒刃,在心中留下满目疮痍。
这样静静伫立,直到夜深人寂。
很久后,如暮年般我拖着蹒跚的步履,来寻你。我打丁香下走过,可哪里会有你的踪迹?有的只是枝桠间的一封书信,轻轻地打开,只有短短的几行字迹:像海鸥和浪涛的欢聚一样,我们相遇相近。海鸥飞去了,浪涛滚滚向前,而我们也已做别离。但勿言美好转瞬即离,因为韶华的计算,不以年,不以月,而是以一个个霎那之间。
突然,在心中,一股熟悉的芳香铺面开来,似春风和煦;天空下,一簇簇葳蕤的白丁香纷纷扬扬。
此时此刻,我静静默想起这句:曾经拥有的,不要忘记。属于自己的,更要珍惜。未曾得到的,不要放弃。已经过去的,留作回忆。
手中拿一粒白丁香的种子,将她埋在土里,她会开出一段美丽的故事,绽放在任何人与时间都不能触及的距离。
任时光荏苒,那些流过的岁月,依然如澶湉的流水,沁人心脾;那些逝去的年华,亦如熟稔的街衢通往心中的黎明。
当寓目于心的一切都结束了,相信,也会伊始一段新的韶光。
谨以此文献给我们相知一场。
壬辰年 辛丑月 己丑日 寅时
于槐荫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