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词:宋 苏轼《定风波》上阙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自作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正文: 宋 赵佶 《大观茶论》 序
尝谓,首地而倒生,所以供人求者,其类不一。谷粟之于饥,丝枲之于寒,虽庸人孺子皆知,常须而日用,不以岁时之舒迫而可以兴废也。至若茶之为物,擅瓯闽之秀气,钟山川之灵禀,祛襟涤滞,致清导和,则非庸人孺子可得而知矣;冲澹简洁,韵高致静,则非遑遽之时可得而好尚矣。
本朝之兴,岁修建溪之贡,龙团凤饼,名冠天下,壑源之品亦自此盛。延及于今,百废俱举,海内晏然,垂拱密勿,俱致无为。荐绅之士,韦布之流,沐浴膏泽,熏陶德化,咸以雅尚相推,从事茗饮。故近岁以来,采择之精,制作之工,品第之胜,烹点之妙,莫不咸造其极。且物之兴废固自有,然亦系乎时之污隆。时或遑遽,人怀劳悴,则向所谓常须而日用,犹且汲汲营求,惟恐不获,饮茶何暇议哉!世既累洽,人恬物熙,则常须而日用者,因而厌饫狼籍。而天下之士,厉志清白,竞为闲暇修索之玩,莫不碎玉锵金,啜英咀华,较箧笥之精,争鉴裁之妙。虽否士于此时,不以蓄茶为羞,可谓盛世之清尚也。
呜呼!至治之世,岂惟人得以尽其材,而草木之灵者,亦得以尽其用矣。偶因暇日,研究精微,所得之妙,人有不自知为利害者,叙本末,列于二十篇,号曰《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