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
王玉国
有许多叶子在坠落后,
才慢慢完成枯萎的过程。
许多半衰的身影排着队,
挪动在去坟墓的途中。
前一刻你还在阳光里招摇,
相信自己仍然年轻。
当在季节里与寒冷短兵相接,
没几个回合,胜负已定。
紧紧抓住生命枝头的手指,
一遭遇风雨就松动。
你终于听从尘埃的召唤,
预约与那场毁灭的火灾相逢。
落叶未褪去的绿色越多,
就越得到死神轻蔑的嘲弄。
你是否后悔飘零得太轻易,
虽然谁也不能拒绝泥土的邀请。
但分明还有许多剩下的日子,
可以对着天空说完你的残梦。
即使严冬听不进你渺小的申辩,
北风一次次暴怒地通缉、传唤,
为什么不固执地抓住每一个生机,
直到岁月榨干你所有的可能,
应尽而尽,从容落地,铿然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