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草原
董文海
脚下是无边的绿,头上是无边的蓝,花开静默,水流如带;风,自由的风,像古老的民族,纵马弯刀。
我轻轻行走在草地上,不知名的花争奇斗艳,这些其其格们,见过多少英雄飞驰过草原,马蹄过处,踏倾草地,踏倾万座城池,锋利的马刀,把帝国刻上典集。白色的帐篷,像穿着蒙袍的可汗,盘坐在草地上,凝视着家园。羊安静地踱步,吃草;牛,安静地踱步,吃草;我也踱步,吃草。故事是由流水完成的,它纯净,曲折,你静静地读,静静地读,体味一个民族的伟大与简单。我只是不敢接近马,尤其是安静、独处的马,我知道它在等待一声胡哨,等待狂飙突起,等待在天地间奔驰起祖先的荣耀!草,微风吹来便弯下腰,我坐下,抚着它们,让它们从我的手掌柔柔地划过。我不知道这柔软的东西如何喂养出一个血性民族,而我又想到了酒,想到了呼麦,那来自灵魂的声音,原始而野性地划出帝国的疆域。
城市在远方,窄仄的空间使楼房显得那么高大。而这里,草原的无边,让一切变得低矮渺小。山变小了,动物和人变小了,树变小了,我感觉自己走着走着,变成了一个侏儒,变成了一只鸟雀,一只虫子。有一个诗人说:草原那么静,那么美,只要你愿意,它就是你的。可我只是觉得到了这里的人,都是草原的。
离开草原,我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在了,带走的,只是一个干干静静的灵魂。
201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