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
写给母亲
文/杨鸿飞
母亲节这天
再为母亲写一首诗
尽管她不懂
写她额头的沟壑
它，比夜还深还辽阔
花白的鬓发，和那不再光滑的手掌
见证了她一生的苍老和衰败
写她眼中的暖
在人间，只有她是最无私的——
娘，风中落叶带链而歌
写她浮肿的双脚
它们像一根刺
缓冲着我的眼睛
药，被你打落在地
温热的盐水
何时消肿止疼
何时不见她蹒跚的身影
写她的唠叨
一天到晚，手持一根竹杖
与父母对话
与子女对话
与天地对话
更多的与自己对话
我感觉
娘，她生活在她的世界里
写她的一日三餐
她脱光了牙齿
牙床轻轻地咀嚼
嚼不动一块肉
甚至一片菜叶
那就一锅饭里我吃面条，她吃饺子
不少时候
我做饭找不到鸡蛋，馍
全被她塞进了被窝，连同她的碗
我想，娘怕饿着，还生活在过去的穷日子里
写她的惊吓的窘态
那冰冷的暮晚
她钻入床底
白发零乱，浑身瑟缩，令我惊悸，难过，尴尬
我知道她是自己在吓自己
谁会害死她呢
此时此刻，我想到了我小时候很容易丢魂
丢了就吃不下饭
睡觉时一惊一乍
丢了就发高烧
说着胡话
娘，她最有办法
我的魂在哪里吓丢了她就在哪里叫
喊一句我的名字
祈祷一句“回来了”
而现在，我多想为她叫魂
就像我小时候她扯着我为我叫魂那样
也连叫三天
学着她的腔调
还写什么——
把她的辛劳写进去
把她的孝道写进去
把她的荣光写进去
把她的遗忘和期盼写进去
娘哟，你先爱上我
我会一直爱着你
如同西山爱着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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