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朋友,今晚舒心想和大家聊的这一位大家,他是现代的浪子,他浪漫,他多情,他说得一口好英文,他诗里充斥着过剩的荷尔蒙;他也是古典的才子,他含蓄,他深沉,他幻化了重重的杏花春水,他的魂里浸满了浓浓的乡愁。
他把自己形容为“回头的浪子”。
他有很多“情人”,但我们可以毫无疑问地知道其中的两个:一个是现代,一个是古典。
就像他的这首《等你,在雨中》。
等你,在雨中,在造虹的雨中
蝉声沉落,蛙声升起
一池的红莲如红焰,在雨中
你来不来都一样,竟感觉
每朵莲都像你
尤其隔着黄昏,隔着这样的细雨
永恒,刹那,刹那,永恒
等你,在时间之内,在时间之外,
等你,在刹那,在永恒
如果你的手在我的手里,此刻
如果你的清芬
在我的鼻孔,我会说,小情人
诺,这只手应该采莲,在吴宫
这只手应该
摇一柄桂桨,在木兰舟中
一颗星悬在科学馆的飞檐
耳坠子一般的悬着
瑞士表说都七点了
忽然你走来
步雨后的红莲,翩翩,你走来
像一首小令
从一则爱情的典故里你走来
从姜白石的词里,有韵地,你走来
在本期大音微电台里,想和大家聊的正是这首诗的作者——余光中。
应该说这首诗歌有点走戴望舒《雨巷》的意思,但问题就在于人人皆可模仿戴望舒,模仿《雨巷》,而似乎唯有余光中的这首《等你,在雨中》隐约不同。
那个在孤岛满怀愁绪的男子一直在等着,等着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等你,在雨中》是余光中爱情诗歌的代表作。一个“等你”何等深情,况又是在雨中?黄昏将至,“蝉声沉落,蛙声升起”。细雨蒙蒙,彩虹飞架,红莲如火。这是怎样的良辰美景?这将暮未暮的美丽时分,这诗一般、梦一样的等待啊。
也因为等,这一切才显得如诗如画。飘着细雨的黄昏,如火焰般的红莲,等待中的情人,这些意象交融在一起,宛如一幅唯美、饱满的水墨画呈现在我们眼前、感人至深。虽然远避孤岛,生于南京的余光中自始至终都有种江南情结。在他的笔下,江南的柔软和细腻无所不在。
这首诗歌的语言很美,古朴温润,将本来心急火燎等人的烦躁状态一抛而去,坐而欣赏雨中的美景,大有此间乐,不思妮的状态。然而,最终佳人还是在雨雾中翩翩踩莲而来,仿佛每个脚步的起落都带着韵律,都在追随细雨的节奏。
谁是诗中作者的“小情人”呢?他究竟是在等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什么样的美丽可以让诗人如此充满诗意地等待?这只能是精神上的等待!诗人愿意为这种美丽付出永恒,而且在享受这样的等待,好像一种美妙的幻觉,让他沉浸其中,不愿醒来。
而这种美丽是在“吴宫”里,在“木兰舟中”,在“雨后的红莲”里,在“爱情的典故里”,在“姜白石的词里”。在那个永恒的古典的心灵家园里。
余光中的“小情人”竟是他的幻想里造的!竟是他的一个美丽的诗梦!
这样的梦做在“科学馆的飞檐”下,做在“瑞士表”的掌心上。做在现代生活的土壤中。
于是,那个红莲一样的“小情人”,隔着时间的雨,让“现代”有了别样的韵味,别样的意蕴和风情。只执行者,当我们朗诵这首《等你,在雨中》的时候,依然是古意翻腾、美不可言。
文稿| 舒心
朗读| 舒心
音乐| 长相思
出品| 大音微电台(想了解更多,请关注微信订阅号:广东大音音像出版社)
《等你,在雨中》收集在 《雪花的快乐—中国爱情诗歌经典作品欣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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