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讨厌邻居,尾随了六百年:吴镇和盛懋
北溟鱼
最近决定去买彩票。
尤其是每天下班时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我就想明天一定要去买彩票。等我发挥愚公移山的精神买个十年八年的中了五百万,第二天我就永久翘班,写书画画周游世界。可是每当我有点闲有点钱的时候,每天脑子里又只剩下怎么吃喝玩乐,写书画画也嫌太累了。大概,贫穷是创造力最好的催化剂;也大概有了不停的书写,贫穷带来的窘迫才得有片刻麻醉般的平静。
绘画史上的元四家里,黄公望和吴镇,都是倒霉的穷人。
穷得最出名的那个大概是吴镇。他穷,却穷得理所当然,一副落拓到底的样子。他曾经这么说过:
我欲赋归去,愧无三径就荒之佳句。我欲江湘游,恨无绿蓑青笠之风流。学稼兮力弱,不堪供耒耜。学圃兮租重,胡为累其田畴。进不能有补于用,退不能嘉遁于休。居易行俭,从吾所好。顺生佚老,吾复何求也——写诗没有好句子,想做个浪子也没有好腔司,种地没有好身板儿,侍弄花园又嫌租金贵……说来说去,能做的也就是从心所欲罢了。
吴镇《中山图》
吴镇的画,总是让人觉得“老”,这是道家意义上对于寂寞和枯槁的审美推崇。他的画颜色和造型都不是那么丰富,一眼看上去,沉默,厌于表达,安于一隅,缺少一种挑动人感官的声色。最能代表他特点的《中山图》里,一片山像是亘古永存般矗立在时间的尽头,再没别的。那些我们常见的用来增加活泼感的溪流,游人,亭台,概不存在。他只用了非常有限的笔法,像是巴赫的十二平均律一样强调平和的节奏——细看画里的点都像是几何考卷,十分规矩也有点无聊的保持垂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