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云积《在秋天的背面》朗读者 楚歌

作者：提云积 朗读者：楚歌 听到大雁鸣叫的时候，我正端着一杯茶水隔着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天空。天空很近，太阳光却离我很远，高空里缀着几片云彩，云彩都是丝丝缕缕的，可以看到风的痕迹。偶有大片的烟云急急地从低空飞过，烟云黑白相间，让我想到阴雨，想到将要盛行的秋风。大雁在云层里不断变换着飞行的阵势，一会人字形，一会一字型，向西南方向飞去，一会的功夫就在远处的天空里留下一条黑线。已经是白露的天气了，早晨时候可以看到草叶上的水珠，追逐着秋天的影子，一点的响动就可以把秋天的影子打翻，抖落一地的湿痕。 院子里的美人蕉还在作势旺盛地开着，花瓣颜色朱红，叶片转尔淡绿，倒是那棵非洲茉莉绿的肆无忌惮，它在这个院子里已经有五个年头，俨然一幅主人的派势，今年开过花，花事很短，只有一天，清晨开出白嫩的单片花朵，傍晚时候就是萎黄的花蒂了，香气有一些，但不是很浓，也不像是南方那种茉莉所有的清香。 屋子里很静，电脑发出的噪音此刻突然变得盛大起来，在我的耳边嘘嘘扰扰。杯子里的水汽氤氲着袅袅上升，它们轻柔地攀附上我的下巴，然后溜进鼻翼里。它们让我时刻保持着清醒。一朵干黄的茉莉花在水杯里悠悠地荡着，如花魅般，花瓣受了水的蛊惑开始绽放。没有水波原来也可以逐流。 桌子上是一个打开的包裹，包裹从遥远的地方来，穿越了千山万水，还穿越了很多条道路，这条路于我是陌生的，另一端是它的起点。风尘从打开的包裹里窜出来，此刻让我想到，原来距离在现代已经都不是问题。穿越它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理由，或者是一个善念。 友知道我的生日，但不知道我喜欢朱红，一个朱红的红釉杯此刻被我捧在手中，淡绿的水透出茵茵的生机，不知道是水温，还是杯子的红釉把我的手心熨帖的暖暖的。一个红釉的笔筒已经摆在我的案头，朱红的釉彩在黑色的电脑桌上倾泻开来。 友来信息，是当地的特产，不知道喜不喜欢。 喜欢，最喜朱红。 真的？ 真的！最喜朱红！ 最喜朱红，也最喜院子里的美人蕉，美人蕉的朱红是原生态的，深藏的秋天也没有让它的朱红稍改半分。那些花花草草都学做成熟状时，只有它保持了本真。自从母亲过世，很长时间不再看一些艳丽的颜色。并没有刻意的回避，今天却想起，那些艳丽的颜色已经被我的视觉器官屏蔽了。一只猫闯进洒满阳光的院子，看得出它很谨慎，不断地回头 张望着，如此空旷的院子，此刻是属于它的，一枚枯黄的树叶跟随着风飘落进来，它的响动对猫构成了恐慌，猫惶急地从院墙的栅栏里跳了出去。 发小来电话问我，今天有没有感觉到伤感。自小的玩伴最相知，我一时无语，以为他会说祝我生日快乐，以前每年都会收到他的热切祝福，但是今天他说出了另外的话意。他说中我的心事。很多人在我面前说过生日快乐，笑容真诚，握过的手也是温热的，但我感觉那些笑容里隐藏着丝丝的凄凉。从今天开始正式踏入四十的门槛，脚已经落地生根，没有尘埃荡起。 落在院子里的阳光明净，没有想象中的金黄色。风把天空打扫的干干净净，透出遥远的蓝，刚才欲雨的意象消散无踪。秋天的风顺着纱窗扑进我的水杯，清凉瞬间布满我的周围。秋风干爽，携带了田野的气息，成熟的清香，破败的腐朽，各色气味纠结在一起，它们填充了庞大的空间，我在这个空间里一动未动，入定了一般。 久未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