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听众,欢迎收听《今日观察》每周日的固定栏目每周人物。近日因为要参加一个重要的画展,有“范飞天”美誉的画家范兴儒老先生将它的新作《飞天追梦图》习惯性地托付给装裱师张文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由张文军接手这些大师级的作品。张文军在同行中被看为异类,修养高、人品好、技术过硬,放着钱不挣,老是琢磨如何让书画装裱艺术推陈出新。今天的每周人物请听书画艺术生命的延伸者装裱师张文军的人生经历。采写记者温海。
(录音:今日观察 9-13 温海 时间:8分40)
位于西北师大的张文军的装裱工作室常年人来人往。但一个奇怪的现象是,来装裱工作室的人大都与主人没有多余的对话,只是安静地放下作品或者拿上裱好的作品,稍微瞄上几眼,转身就走。张文军说,“书画的主人将期望与信任交与我,我在装裱的过程中同样没有辜负。”言外之意,书画装裱这个行业实属一个交心的行业。
近年来,传统手工书画装裱受到机器胶膜装裱的冲击,兰州市场遭遇萎缩。曾经在是否要改作机器装裱的诱惑面前,张文军始终不忘初衷,从1995年开始,入驻西北师范大学装裱室至今整整20年,泊远轩的主人坚持走传统装裱之路。当年同张文军一起学习装裱的师兄弟足有百余人,但现在改行者十之八九。张文军说人到中年。之所以会坚持,是因为通过书画装裱维护了一个有质感的朋友圈。“装裱作品常常如坐针毡,类似于这样的场景早已习以为常,但凡遇到残损严重的古旧字画修复,更是压力空前。”
敦煌壁画举世闻名,除了一些甲级石窟里面的壁画保持较为完好外,,大多数破损严重,为了让更多没有去过敦煌的领略到敦煌艺术的大美,张文军抓住一切机会,我有次装裱了一批壁画,结果被浙江美院的老师看到了,赞叹不已,我就对这位老师说,让你的学生来看,什么是敦煌壁画,不管去过没去过,这么美的东西你是忘不掉的。
张文军拿出一沓发黄的笔记本,虽然款式各异,可功能只有一个——书画装裱登记簿。粗略算来,20年间,经其手装裱的书画作品已有5万件左右。作品时间跨度唐宋元明清至今,作品种类从最珍贵的孤品到现在最普通的幼儿绘画。
做装裱行业这些年,张文军坦言来自己没有特别深刻的感受,下个阶段也许更精彩。但是非要说一个,那就是,踏踏实实做好分内工作,宁可做行业标杆的出头鸟,也绝不委曲求全违背行业操守。“人家的作品不予评价,作品的真假不予评价,价值不予作品不予评价。为什么?知道了这些你的工作态度就会有别。张文军的这些做法得到了得到了我国古书画修复第一人徐建华老师的认可,这也是这个装裱室区别于其它装裱室的地方。
张文军在师从我省唯一书画装裱高级技师陈一珀期间,4年装裱字画两千余幅。张文军,师傅陈一珀出身于家传有序、绵延了六个多世纪的书香门第,又在其父亲——我国当代著名书画家陈伯希的熏陶下,自幼研习书画,文化底蕴深厚。在与师傅耳濡目染的交往中,张文军逐渐清晰地认识到从事这个行业的人,除了要有扎实的技术基础,还应该用丰厚的文学修养、系统的专业知识来滋养自己的“技”外功夫。
离开师门后,张文军于2007年赴北京参加了文化部举办的第一期古籍修复培训班,师从国家级古籍修复项目传承人杜伟生、张平两位老先生,并在空闲时间到琉璃厂找书画装裱业同行中的佼佼者交流学习。这一次的学习经历,让张文军眼界大开,并促成了两年之后再次赴京参加第一期古籍修复提高班之行。取经,打开了他对装裱艺术的另一个世界,张文军,在经典的传承中学习实践,在科学的工作环境中实现自我,两者结合起来。
有人说“三分画,七分裱”,装裱的质量关系着作品整体的品相和存续时间。若装裱考究精当,可使书画作品增辉添色,否则,会减弱作品的艺术气息。令人欣慰的是,目前,有学校开设了书画装裱职业技术培训模式,以及高校引进项目进行学术化学习。面对大环境的改变,张文军如是说,“在人才方面的探索初见端倪之后,书画装裱元素的及时更新,对于行业内的装裱师来说,也要有相应的敏感度。”。
要跟得上形势的变化,也要有对装裱艺术内核的执着坚守。张文军,传统书画装裱的三个特点就是它的根,任何时候都要确保作品能够拥有。成为保护作品最有利、最得当的一种方式;第二,传统的装裱所使用的粘接剂和工艺使书画装裱具有可逆性;第三,传统书画装裱手段选用的材料,成品后的品质、样式均要高于其他装裱。
随着时代的发展,传统书画装裱师在承继这一古老技艺的同时,也在不断提升自己的文化含量,甚至开始尝试开启更多的传承模式,给手下的每一幅作品留下更多艺术的韵味和生命尊严。不久前,由安宁区文化馆历时两年普查、搜集、记录、整理的“传统书画装裱与修复”已列入第三批兰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张文军被公布为该项目代表性传承人。这是张文军增加的新身份,同时也成为张文军恪守传统书画装裱梦的又一个坚实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