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迷雾
一、棘手的案件
辛剑调入南江市检察院不久,就接到一件棘手的案件。那天徐检察长把他叫到办公室,指着坐在沙发上的一位精干中年男子说:“这是市政法委的吴明书记,有一件重要的案件要交给你。”
吴明书记拍着放在茶几上的一个档案袋说:“这是汪志富告朱小海强奸他16岁的女儿汪蓉致死案,市检察院的侦查结论是汪蓉跟朱小海早就通奸,她是遭父亲打骂后羞愤自杀的。原告不服,上诉到省高院,省高院发回重审。这个案件你大胆地复查,如果遇到什么阻力,你就向徐检察长汇报。”
徐检察长接着说:“让乐平做你的助手。记住,他只是助手,案件你全权负责。”
辛剑点点头说:“好,我一定尽全力办好这个案件。”
吴明和徐检察长交换了一下目光后说:“那就这样,你先把案卷仔细看看,熟悉案情。”辛剑站起来带着案卷离开了。
当天晚上,辛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女士打来的电话:“是辛检察官吗?我是卢凤,你可能还不认识我,不过这没关系。我是受人之托,请你到都市阳光三楼包厢来一下,好吗?”
辛剑心里好生奇怪,这个卢凤是谁?为什么要约我?是不是与案件有关?为了全面了解情况,他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去,于是就说:“好吧,我马上过来。”
辛剑一走进都市阳光三楼包厢,就见一个乳峰高挺、面若桃花的女士坐在里面。女士见他进来,立即站起来笑盈盈地说:“来,快请坐。”
辛剑眼里闪过一丝疑云,问道:“你就是卢凤女士?”
卢凤撒娇地抓住他的胳膊说:“是的,一回生,二回熟,快坐吧。”
辛剑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卢凤叫来小姐上菜,同时对辛剑说:“瞧你这个急性子,边吃边谈不是更惬意吗?”
辛剑随小姐走到包厢门口低声说:“请你到外面等我的话,先不要上菜。”然后他回来关上门对卢凤说:“你不说明原因,我是没有胃口的。”
卢凤走过来,贴近他说:“知道你那个案子的被告是谁吗?”
辛剑想果然与案件有关,于是就说:“知道,不就是一个小混混朱小海吗?”
卢凤说:“是的,可是他的父亲朱大海你知道吗?他可是南江市有名企业家,金宝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总,和姚书记关系非同一般。”
辛剑问:“哪个姚书记?”
卢凤神秘地一笑说:“南江市还有几个姚书记?就是市委姚文夫书记。”
辛剑这才有点明白了,难怪吴明书记说不管遇到什么阻力,要向检察长汇报。于是便说:“你今天约我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吗?”
卢凤说:“当然不是。”她从坤包里拿出一张牡丹卡放到桌上说:“这是5万元,一点小意思。如果案件办得好,姚书记会重用你的。”
辛剑眉头一皱说:“牡丹卡你还是收起来吧,我不会要的。至于案件,我知道该怎么办。”说完拉开房门就走了。
卢凤气得圆睁凤眼说:“真是个憨球,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二、两套方案
金龙山庄小会议室里,市委书记姚文夫靠在一张高级沙发上,他的对面依次坐着公安局局长夏边升,法院院长许宏远,市委办公厅主任米勒,检察院副检察长汤志平。
姚文夫扫视了一眼这几位心腹说:“你们分析分析看,吴明启用新调来的辛剑办案,是不是想动真格的?”
四个心腹抽烟沉思,姚文夫带着微笑的眼神从四张面孔上缓缓掠过,停了一会,他接着说:“我想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和上次一样,走走过场而已;再一种就是要动真格的,想利用这个案件,和我较量一番。”此刻他眼睛盯着法院院长说,“如果是后者,你这个法院院长有什么对策?”
许宏远说:“我的对策只有一条,就是听你姚书记的指示。我说的是老实话,因为我不是吴明的对手。”
姚文夫说:“对吴明我要有两手准备,如果他是演戏走走过场,那就是我们的胜利;如果他不识相,要想和我们较量一番,那就叫他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你们就要做好准备。”
众人点点头。姚文夫接着对米勒说:“你去做原告的工作,不管花多少钱,直到他满意为止,让他撤诉。”米勒说:“行,只要朱大海肯花钱,这个工作我负责做好。”会议在姚文夫的满意下结束。
心腹们离开后,姚文夫迫不及待地回到包厢,轻轻锁上门,拉起正在看电视的卢凤,搂着她急吻,然后又朝床上撅撅嘴。
卢凤伸出纤纤食指戳戳姚文夫的鼻子说:“老馋猫,等晚上再——”
姚文夫把卢凤抱到床上,嘴巴贴着她的嘴巴说:“我等不及了……”
当天晚上,米勒就找到汪志富说:“老汪啊,人死不能复生,这个官司你也很难打赢。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开个价让被告赔偿你的损失,保证做到你满意。”
汪志富想了想说:“我开价100万,他能赔得起吗?”他想以此堵住米勒的嘴,没想到米勒满口答应说:“行,我去跟被告商量,明天就给你答复。”
出了汪志富家,米勒又马不停蹄来到朱大海家,说了姚书记的意图,然后提出汪志富的要价。朱大海爽快地说:“没问题,我出150万,那50万让姚书记安排。”米勒高兴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好,这事就这么搞定了,让那些想借此案和姚书记对着干的人见鬼去吧!”
这天上午,辛剑在办公室又一次认真地查看案卷,助手乐平坐在他对面抽烟看报。看着看着辛剑眼睛一亮,兴奋地对乐平说:“小乐,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乐平放下报纸问:“什么问题?”
辛剑说:“被告最有力的旁证,是三中几个女学生联名揭发受害人汪蓉跟朱小海早有来往的材料,这几个女学生是怎么知道汪蓉与朱小海早有来往呢?而且证词写得比较含糊。”
乐平眯着眼睛望着他说:“辛剑,你真想把这个案子翻过来吗?”
辛剑说:“如果是我们搞错了,为什么不能翻过来呢?”
乐平说:“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你还是适可而止吧,不要因此把自己也搭进去。”
辛剑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领导把这个案子交给我们,难道是要我们走过场吗?况且一个检察官的良心也不允许我那样做。”
乐平说:“这个案子很复杂,不是你我能办得了的。”
辛剑沉思着,但他心中充满了斗争的激情。
可是辛剑没有想到,他还未来得及去调查那几个女学生做的旁证,就得到原告汪志富撤诉的消息,紧接着他又被调到基本路线教育团工作。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徐检察长也调到基本路线教育团任团长。徐检察长拍拍他的肩膀说:“别泄气,原告突然撤诉肯定是有原因的,等机会吧。”
过了两天,徐检察长把辛剑叫到身边,轻轻对他说了一番话。
当天下午,辛剑在和农民一起抬石头筑坝的时候,突然晕倒了。跟他搭档的农民惊呼:“辛同志出事了!”徐检察长立即跑过来,摸摸他的头,又蹲下探摸他的鼻息,显出一脸惊慌,急忙掏出手机。
三、暗查真相
在南江市第一医院急救室里,辛剑躺卧在病榻上,带着氧气罩。老大夫关照病榻边年轻的医生和护士说:“严重的脑贫血,送特护室24小时监护,严禁亲友探视。”
当天晚上,守门护士咳嗽一声,戴着眼镜和假须的辛剑拉开门向护士打个招呼,快步走出。
辛剑来到一幢公寓楼的一家门口,用微型手电照了照门框上的编号,然后按响门铃。
一个女士打开门,愕然地说:“你是……”
辛剑看看左右无人,取下眼镜,撕下假须说:“我是市检察院的辛剑。请问你是孙兰律师吗?”
女士点点头说:“我是,可是我并不认识你呀!”
辛剑说:“我能进屋说话吗?”
孙兰说:“请进。”
辛剑进屋后,孙兰关上门。辛剑苦笑了一下说:“孙律师,我化装到你这里来是迫不得已,以后再和你细说吧。我知道朱小海强奸汪蓉的案子是你替原告当律师,省高院发回重审,检察长安排我经办。我仔细看了案卷,在朱小海的所谓旁证中,市三中初二(1)班那三个女生联名揭发汪蓉和朱小海早有来往的材料最有分量,也是最值得怀疑的。”
孙兰犹豫了一下说:“我知道这个案子的背景很复杂,汪蓉死得很冤,可当初认定汪蓉是自杀,也是你们检察院作的结论。”
辛剑说:“当初那个结论是草率了,所以要复查,我今天来就是想得到你的帮助。”
孙兰想了想说:“你还记得那碱个学生的名字和她们的班主任是谁吗?”
辛剑说:“三个学生的名字记得,一个叫董非,一个叫黄素萍,一个叫宋玲,班主任不知道是谁。”
孙兰说:“你等一下,我来向我的老同学打听打听。”她打开手机:“喂,你是林亚琴吗?我是孙兰。你好!我想问一下你可认识董非、黄素萍、宋玲这三个学生?什么?你就是她们的班主任,那太好了!你等着,我马上到你家来。”
辛剑在孙兰的带领下,匆匆赶到林亚琴家。林亚琴听完辛剑的介绍,惊讶地说:“她们竟会干出这种事?”
孙兰说:“你一点都不知道?”
林亚琴摇摇头说:“我只发现她们近来情绪有点反常,上课老是走神。找她们谈话,她们推说作业太多,睡眠不足。”
孙兰又问:“她们跟汪蓉的关系怎么样?”
林亚琴说:“很好,她们是班里的四个尖子,课外总是喜欢在一起玩,同学叫她们四姐妹。”
辛剑又问:“董非她们父母是干什么的?”
林亚琴说:“都是市委大院的干部。”辛剑沉思片刻说:“她们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压力,这种压力也可能来自她们的父母。”
孙兰说:“有道理。”
林亚琴说:“如果是这样,好办。这三个学生和我的感情都很好,我找她们谈心,她们不会撒谎。”
辛剑说:“林老师,非常感谢你对我们的支持。但是我要提醒你,这件事关系重大,要绝对保密,一点风声都不能泄露出去。”
林亚琴说:“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第二天晚上,辛剑就拿到了那三个学生写的检讨书。他立即赶到吴明书记家,把那三份检讨书交给了吴明书记。吴明书记严肃地对他说:“现在的形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