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的时候,周三下午不上课,我和红梅沿着铁轨一直走,想知道它是不是通往大海。
我们都是内陆姑娘,内陆姑娘总是先听说海然后看见海,先知道爱情然后遇见男人。后来红梅的塑料凉鞋断了,我丢了语文课本,我们没找到海。
我第一次看海是在广西,和一个不吸烟的男孩一起去,我们已经长到了足够谈恋爱的年纪,可是他叫我兄弟。海水是温柔的灰蓝色,像俄罗斯姑娘的眼睛,我把脸埋下去,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和红梅曾经坐在楼梯上唱一首歌:“都说那海水又苦又咸,谁知道流浪的悲痛辛酸……”,十年后,我终于尝到了海水的滋味,红梅依然杳无音讯。
她离开我的时候还是个孩子,眼角斜斜飞着,手脚和脸蛋圆滚滚的,穿着母亲的黑呢子大衣。我说她胖了,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她坐在我的床边,绵软的笑。后来她被家人赶出去,因为怀孕了,听说她在农村租房子住,生了一个七斤重的男孩,有人来抱走孩子,帮她付了房租,红梅就消失了。
和她好的那个男孩我认识,住在离我家两公里的地方,和我同级。红梅不见了,男孩还在,留着肮脏的头发,被家人送去当兵。
我不知道亲爱的姑娘在哪里流浪,我不知道主宰我们命运的是青春、爱情还是家人?有一年看春晚,成方圆穿着白衬衣出来唱歌,我觉得那应该是红梅长大后的模样,我们说好了一起看海,最终却分头长大。
北海的沙是雪白的。海浪退下去,露出一些小小的洞,冒着泡泡,洞里藏着沙蟹。一种很脆弱的小动物,像一粒长满汗毛的绿豆,我挖出来几只放在火柴盒里,它们磕磕巴巴的乱爬,看上去那么痛那么害怕,渺小的痛和害怕,沿着火柴盒爬出来,越爬越巨大,一直爬进我心里。“兄弟”大叫着跑过来,他找到一只水母。我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泪水,泪水像黄蜂一样蜇了他,男孩猛地僵住,手掌开始蜕皮。
成长如同蛇蜕皮一般降临在我们身上,我们各自疼痛,又弄痛对方,没有彼此安慰,没有拥抱取暖,种种承受,始终都是一个人的事情。
那个晚上我们住在靠海的别墅里,一个蜗牛形状的小楼,旁边有几栋烂尾楼。半夜,海的声音很大,我裹着毛毯坐在地板上,看见海滩上有人,他们背着背篓,戴着很亮的灯,萤火虫一样飘来飘去。我想叫兄弟来看,不知为什么没敢敲他的门。第二天,我们看见了彩虹。
李蕾众筹好声音,一起来给孩子读诗
欢迎大家用各地方言、外语来给孩子们读诗。之前汕头广播电视台主持人许友文用潮州话读《再别康桥》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所以欢喜仔想向大家征集其它潮州话版本的《再别康桥》。当然,您也可以用潮州话来读其它诗,比如来一首《长恨歌》也是不错的选择。总而言之,快来给欢喜仔投稿吧。具体投稿方法请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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