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林静》
文/莫良
那是在一个冬天,寒冷的模样似乎和去年并无分别。
放眼望去,清一水的白桦排成了几个纵队。风雪终究还算讲情义,不让他们在寒冬腊月里受苦,硬是塞了一件对比颇为鲜明的衣裳。如今已是一群瘦弱的身躯孤独地矗立在那里,悄然无声,犹如白色的雕塑。
那是一片刚刚下过的雪,晶莹透白,松软的样子就像刚刚被端出来的蛋糕。最重要的是没有行人张牙舞爪的脚印。落雪无痕,却掷地有声。
真是“落了个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雪晴之后,刺眼的阳光还给丛木傲娇的本性,无数的枝条变成锋利的刃,地上的阴影将万顷光芒割得支离破碎,体无完肤。
一种春光乍泄的感觉。
我内心十分喜爱这样的光景,脚底成冰,眼前融光。黎明到来之前,深夜遁入之后。一个人独自呆在这冰雪琉璃中,自己的心仿佛也变得通透起来。
我没有未眠的海棠,更没有兴致三更半夜起来看看它开没开。我的眼睛本来就是黑色,似乎也和黑夜的颜色差不多。而且我身边也没有海,更不必说迎春了。生活有时候可能就是一汪清水,清澈得一眼望见了底,味道平淡无奇。
可你好像忘了,水是善变的。你说它是溪,它便成了河。你说它有闲情逸致去穿透石头,它却可以给你来个波澜壮阔。
一念之间,改换了天地。
每天,每时每刻,大街小巷,纵横交错。无数的路人来回穿行尤如流动的血液,不停地奔腾和循环。空荡荡的胸口仿佛塞进一颗定时炸弹,总是在提醒着自己要快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有关。
事与愿违。
寻寻觅觅,总归一片虚无。
相差永远只是毫厘。眼界无边无际,心里仍是拥挤。当你半死累活急急忙忙赶到车站的时候,留给你的总是末班车的背影和尘土飞扬的夜色。时间的脚步说走就走,你从不记得自己曾经有多少忧愁,又有多少虚度在忧愁里。
是时候停下来休息一下了。
是时候细细想来了。
自己的碌碌奔波到底为了什么。
心底的湖水早已泛起波澜。
我相信,每个人的心里应该拥有一片自己构想的光景。不管是山清水秀的地方,还是魂牵梦萦的好姑娘,总归是一件乐事。因为它能在你手足无措疲惫不堪时,有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
说是胜利也未尝不可。
那是一种声音。
就像之前提到的那样。那种声音,莫过于一地白雪上那沉默的雕塑。
它应该代表了一类人。那并不是万籁俱寂的死板,而是一种无风无浪的平静,一种信手拈来的从容。穿梭于交织的人群,身上却始终散发着好闻的气味。一扇窗隔离出两个世界。雪上白桦,并不需要过多的雕刻和修饰,只是保留它原本的样子。真正让你感受到温度。
所以说,你在雾里看花,我自心有林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