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铜烟袋》之一《爷爷像电影的老地主》

作者：武佩河 朗读：庆 丰 “六子，给我装袋烟。” 这是爷爷在叫我，我和四叔家的孩子——小龙弟弟，正在院子里采桑葚果，那一个个黑紫甘甜、胖胖大大的桑葚果都长在枝梢上，真不易采摘。我怕小龙偷吃，就把装桑葚果的篮子挂在树枝上，双手抱着树干“呼哧”一下滑下来。 “哎！来喽！”我边应着边跑进四叔家堂屋。 有人说，如果昨天发生的事你不记得了，而小时侯的事，一幕幕就象发生在昨天，这说明你老了。这话在我身上得到了应证。 这不，五十多年前的事了，仿佛就在昨天，中午打个盹儿就又回到了五十多年前。 “文革”期间，学校搞停课“闹革命”，我这个小学七年级的学生，因当时的特殊情况放大假，整天不是上树掏鸟蛋，就是下池塘逮鱼摸虾，当时已被“打倒”成了“走资派”的爸爸让我到农村四叔家过一阵子，爷爷也在那里。 爷爷不喜欢城里生活，他一直跟四叔生活在农村。开始我不喜欢爷爷，甚至有点怕他。爷爷的头顶光亮亮的，只有周围分布着稀稀的白发，脸上的皱纹象是刀刻的似的，顺着鼻子的两翼延伸开去。一张黄菜叶般的脸上还星星点点撒着几颗麻子，下巴腭上几根细细的白胡须在生气的时侯还会跳动。这张脸是我小时候常在电影上看到的老地主的形象。 爷爷平时话不多，但总是一言九鼎，没人敢拧着来，有时说起理来，也总是一套一套的，还一环扣一环。很少看到爷爷笑，遇着高兴的事时，顶多眼角的鱼尾纹会告诉你他很开心。 在四叔家的那些日子里，开始，我都不敢正眼看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