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倒很是有趣味”——二十世纪末“慢旅行时代”的旅途经见

“一路上倒很是有趣味”——二十世纪末“慢旅行时代”的旅途经见

2022-10-14    13'16''

主播: 风语浅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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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父母亲大人: 你们好!儿已于昨夜(初十)九点半抵达济南,下车匆匆赶往纬三路。还好,等了会儿,便有一辆末班车来,挤是挤了一点,不过乘车的大多是山大人,好多还认识,一路笑语不绝。 只是带的麻花,大多变成了碎段。 家里的雪下了吧,昨天叔叔家的事儿过得顺利吗?运城却没有下雪。从家里坐上公共汽车后,碰到两位西安工大的学生。现在运城变化还可以,下了汽车,便可见“运城站”三个大字。我们一块儿买的票,他们是五点多的从天津西到西安的车,我的票六点十分西安到北京的特快。 他们走了后,我在入站口呆着,又认识了一个北京航空学院的垣曲人,看上去很小,没想到他竟是八四级的,今年就要毕业了。 原想这去太原的路上,算是有伴了,没想到检票时人多挤得要命,铺盖和大包压在身上,等到了站台上就已是谁也找不到谁了。 这哪是特快,简直就是特挤嘛! 那个挤啊,简直没法说,我一上车就困在车厢门廊里没法动。那小小的门廊里边就有五个人,三个挺流气的年轻人,一个身着呢子大衣的精干的中年人。 那三个年轻人让我多了几分戒心,大包是放在铺盖上,就在孩儿的脚下。 和他们谈起来,年轻人都是农村的,来山西想买个摩托车,又将自个儿的开车技术大吹特吹,挺能逗人乐的。 那个中年人也很健谈,谈自己不说,还谈他的同学和弟弟,侯马下车时还和我来个握手,道声再见。 刚上车的是几个农民,一个绛县的,到阳泉做临时工。一个陕西大荔的,抱着他的患羊角疯的老婆,到介休去看病。那个病人佝偻着身子,脊背高高隆起。长途奔波求医本就不易,又在这么拥挤的车上,这个丈夫要照顾病人,“多谢”说了无数,受的白眼却没少多少。 36次特快到太原的时间是下三点(凌晨三点)。这个时间,太原站的工作人员都下班了,候车厅都不开门,许多人便蹲在门厅下。酷冷的风似乎不怜悯这些困乏的人,趁你打盹的机会猛地送你个冷颤又让你起来。 4:30办了签字手续,又等了半个小时,到行李寄存处存了行李,提了军(用)挎(包)向广场走去。 到了3路无轨电车停车点,却寂无一人,大概5:30才上了车,除了司机和售票员就只我一人,沿途也无人上车,此车变成了孩儿的专车,一直送我到山西大学门口。 大学里面晨练的人不少,孩儿一路问去,临天明才找到敬泽的宿舍,只可惜这家伙不在,门锁着。无奈何留个纸条,又没事干,便在学校转了转。又找那几位康中的同学,宿舍都找到了,只是人一个也没见。他们没开学都没来。 本来还想到省委党校去,只有两站路了,过了坞城路便是,只是九点了,怕赶不上十一点钟太原到四方的278,又返太原站。 到候车室转了几遍,想找几位山大的,结果很是令人失望,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休息了一会儿,一看表10:30了,只好扫兴做罢。 去行李寄存处,侥幸碰见两位临猗的老乡,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提着行李,到了候车厅二楼的军人学生候车厅,又碰到一位全家簇拥着的同学,太原人,山大数学系的,以前不认识。更可笑的是我本想求助,却领受这一家老小的要我照顾他们孩子的重托!妈,你能想到您不放心的红儿,却在此时别人的眼里成了他人的守护神。 既然受人之托,便要忠人之事,刚上车为那个同学调换座位又费口舌。 没想到我的同座又是一位老乡,垣曲人,山东矿院的。 还有两位农民打扮,是到山东瓷窑的。其中一位五十岁模样,眼睛不大却有一种奇特的目光,怎么说呢?那种神色让有知识的人无视,却能震慑一般的农民,说白了吧,就是一种村支书、村长一类人特有的目光,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朴素、稳重、干练的味儿来。 另一位不到四十,是一位极普通的农民形象,衣着有点寒碜。 他们是襄汾的一个村子里的,那儿有水库、出石膏,他们趁现在闲着出去跑跑,想给村里搞个企业。 那位年纪大的很是健谈,和我们的那位垣曲老乡谈得挺热闹,满怀憧憬地谈设想,又说起他们村的几个大学生、一位研究生、一位去美留学生时,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在谈及自己挺有出息的孩子。 而另一位寡言少语,要么不停地翻手中的一本杂志,要么就是打个盹儿。 一路上倒很是有趣味。 到现在,同学都来齐了,分别一月后又重逢,大家都很高兴。 请转告奶奶及诸叔婶,让他们放心,代孩儿谢谢他们! 此致 祝身体健康 初十一(2月27日) 于山大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