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經講義》（171）

《道德經講義》（171） 宋龍淵 抱壹章第二十二（2/5） ● 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 人皆知不曲而求全、不枉而求直、不窪而求盈、不敝而求新、不少私而求得、不抱壹（一yī）而求多，此皆是以小害大、以末喪本。所見者近，不能見其遠。所以不曲而求全者，反害其全；不枉而求直者，反失其直；不窪而求盈者，反去其盈；不敝而求新者，反敗其新；不少私而求得者，反喪其得；不抱壹而求多者，反失其多也。惟聖人則不然。聖人之以曲自養；不居功，不伐善，不好高，不自大；不以取勝（聖shèng）於人爲心，不以自私於己立念；達之於人，家國天下，未有不保全者也；全之於己，身心性命，未有不保全者也；故曰“曲則全”。曲而能全，可知聖人之曲，其道大矣。夷險禍辱之來，是非順受，不辨不爭，此便是枉之之義。人皆知以不枉而求直。不枉而求直者，強爲之直也。強爲之直，其勢必至於枉。所以聖人順其枉而不逆。枉之日久，枉者未必常枉；理之直者，不求而自得；故曰“枉則直”。枉而能直，枉之道亦大矣。溝渠深下謂之窪，即是以窪下自處之義。聖人以謙退自處，不敢爲天下先者，即如地之窪下壹般；雖不有心求於盈滿，天下歸仁。窪之者，未嘗不盈也，故曰“窪則盈”。窪而能盈，用之於地下，用之於家國，無往而不妙，即是“處衆人之所惡，故幾于道”之義。敝者，如敝敗之舊物壹般。聖人修於內，而不修於外。若有“敝不新成”之貌，卻（却què）不知守敝者常新、眩露者必舊；人皆知以不敝而求新，不知反失於舊。是知道德貴乎隱藏。隱藏者，養之於敝也。不養於敝，則不能新矣，故自（曰yuē）“敝則新”。聖人隱蔽而不露者，正欲得其抱元守壹；少私寡欲，不使七情交妄；心存養性，不致五性失和；抱壹之道既得，壹貫之理時行；故曰“少則得”。所以欲修大道，先去情欲。不能少私，不能寡欲；不得壹貫之理，不得抱壹之道；必然多見多聞，多學多惑；心理不能融貫，內外不能致壹。失于壹者，未始不惑，故曰“多則惑”。聖人舍（捨shě）其多而守其壹，其理不惑，其事不亂；觀萬物之理，即壹物之理；觀萬人之事，即壹人之事；能盡于壹，又何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