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沉靜
《箭在弦上》:飛揚跋扈為誰雄——淺析靳東的榮石(上)
2015-03-23 06:34
靳東在2012年2月15日的微博上,有這樣的記述:
“歷時百日 『箭在弦上』終於杀青 每逢此刻 心中百感交集……在這一去不复返之歲月裡的共同創作 誠如圖片中這位可愛的導演所講 相見恨晚盡情的投入 才不至於浪費我們有限的生命 期待此劇能夠表達出全體創作者的表達……”
箭在弦上,百度含義,指箭已搭在弦上。比喻形勢所迫,不得不採取某種行動。
古人雲:“矢在弦上,不可不發。”
兩年之後,當我重溫電視劇『箭在弦上』(以下簡稱『箭劇』),依舊為劇中唯美大氯的英雄情長感懷至深,依舊被靳東的“榮石”而傾倒驚嘆。
作家麦家說過,“对于一本好书,我总是这样,喜欢尽量地与它保留一段时空,让想像中品读的快乐在我心中无限洋溢、膨胀,让占有的欲火尽情地燃烧,直到最后一刻。这感觉同样妙不可言。”對於『箭劇』,虽经一段時空的保留,但這種“妙不可言”地與英雄相遇的感覺,依然在我心中流淌。或許,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英雄情結吧,詩酒年華,執劍天涯。不知不覺中,真實的或藝術中的英雄人物,伴隨了我們生命中的成長。
邂逅『箭劇』,是在一個偶然的時間。兩年前的冬季,浙江經視播出『箭劇』,不期然間,瞄到了榮石孤身獨闖“陵墓”收軍火的槍戰戲。那是『箭劇』開場的重頭戲,風聲蕭瑟中,榮石那森然懾人的氣度,冷靜沉穩的氣場,凜洌精准的射技,輕捷狠絕的動作,那傲然從容的氣韻,一下子讓我凝住了視線。那一刻的榮石,真的震憾到我了。
今年三月初,去橫店看望靳老師。我拿出『箭在弦上』小說,翻到讓我跌入東海的那場槍戰章節,對靳老師說:小說中的榮石,確實不如您演的榮石來得生動鮮活。立體豐滿的人物形象,躍然於熒屏,要歸功於靳東的表演。
终歸要與靳東的作品相遇。說起來,我看的靳東演的第一部劇是2009年的央視國慶獻禮劇『特殊爭奪』,對劇中號稱“中共007”的“岳振聲”極為仰慕,而記住了這個全然陌生的演員“靳東”,然後又看了他飾演的電影『秋雨』,驚為天人。『箭劇』,算是我看的靳東的第三部劇。
向來對看劇蠻挑剔的。對熒屏上铺天蓋地的抗戰劇諜戰戲,入得了心的就看,入不了心的也不屑浪費時間。在『箭劇』之前,我被『懸崖』著迷得無以释懷,看了不下於三遍,家國、熱血、悲情和無以逃避的殘酷,盡在那片冰天雪地的影像中了。而通過『箭劇』,使我重新認識了靳東,一個淡定有才華的演員。
一集集地看下來,徹夜無眠。當“榮石”以無可置疑的魅力走進我的心底,我知道,靳東,也真的讓我驚艷了。
叫他“大少爺”時,他是富豪世家的貴公子,曾經的熱血青年,棄學從戎,而又欲展實業救國的抱負,一個閒雅清貴、操持家業的實業家;
叫他“大少爺”時,他是榮家幾百個兄弟的老大,一個拼出全部身家和性命,帶領兄弟們誓死抗爭的熱血志士;
叫他“榮會長”時,他是承德商會的大會長,一個心機深沉、手段狠辣、“黑白”通吃的幫會老大;
叫他“榮會長”時,他是竹木純一“棋逢對手”、讓他“高看一眼”的“中國人”,一個英武儒雅、尊嚴大氣的指揮者;
叫他“榮石”時,他是气定神闲、翻手覆雲的大當家,一個理直氣壯、面比天大的 “偽漢奸”;
叫他“榮石”時,他是深情隱忍、沉穩有愛的痴心男子,把愛深深地埋在心裡,為了心中的“她”,默默付出,甘于成全,甚至於生命;
叫他“哥哥”時,他是榮意和榮樹的保護神,一個用心呵護著弟妹、以大愛舍小愛的有擔當的哥哥;
……
電視劇是由主題驅動的,故事是潛在的核心和靈魂。而故事中的人物,赋予故事以獨特的豐采,又成功地俘獲著觀眾的想象力,推動著故事的發展,同時使故事變得更加有意思,更加合乎情理,這是角色的作用。
當民族到了最危難的時候,作為一個中國人,会去做什麼?靳東的演繹令“榮石”流光溢彩,他把自己的“煞費心血”揉進了人物裡,成就了箭劇中濃墨渲染的靈魂人物。榮石,他的身上無疑凝聚了那個特殊年代英雄人物的優秀品相,而被他深深的吸引,喚醒了人們心中的英雄壯美。
每年,熒屏上充斥著諸多抗戰題材的劇作,既有為數不多的佳作,也有量多質低的劣品,如果經得起觀眾和時間檢閱的,當是有著不同凡響之處了。我看『箭劇』便是如此。
那麼,靳東的“榮石”,這個人物的藝術特色體現在哪兒呢?
一、榮石的“面子”和靳東的“裡子”
面子者,“臉面”者,表面上是指一个人的外在形象,社会地位和名聲;里子者,是相对于面子的内在实力、综合素质,支撑面子的基础。
『箭劇』中,榮石的一些台詞很是耐人尋味,不妨說是通過這些台詞,掐准了一部劇的戲眼,展現了榮石的“面子”。
面對前來招降的竹木純一,榮石正色道:
“我只要一樣東西。”
“什麼?”
“臉。”
當榮石設計幫助徐一航“闖關”,自知動靜太大,必會引起竹木純一懷疑,他對索杰托付家人、交待截取軍備等事宜,安排好弟兄們的退路。榮石對索杰說:
“我只知道,一個國家都沒有面子的時候,這個國家的人也不會有面子。”
弟弟榮樹號稱承德“高衙內”,帶著弟兄們為承德老百姓出頭,榮石拿榮樹試探竹木純一給自己的騰挪空間,面對前來詰問的竹木純一,榮石喝道:
“他這是替我滿大街撿臉去了。”
“我是為了我的面子。”
“主人?我榮家不靠你吃飯,也不靠你活命,我們只是合作關係,誰也不是誰的主人。”
義勇軍營地,榮石點燃篝火,為徐一航煮咖啡,徐一航問榮石:
“你一個商人,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榮石回答:
“為了尊嚴。”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尊嚴。當一個國家都沒有尊嚴的時候,每個人都不會有尊嚴。”
榮石所要的“面子”或“臉”,代表的是一個人的尊嚴和氣節。從民族大義上,榮石的“面子”,表達的便是國家和民族的尊嚴。
“我們每一個人都可以去死。”為了國家的尊嚴,有血性的中國人,無非就是奮起抗爭,士可杀而不可辱,狭路相逢勇者勝。
以“面子”為核,『箭劇』與其他的抗日劇確實有著脫穎之處呢。
它以弓箭世家為媒介,以徐家256條人命為話題,引出徐家三姐弟的射箭复仇線。劇中的女主角徐一航無疑是其中的主題人物。殘酷的滅門血仇,徐家大院血流成河,所有的親朋好友,心愛的新郎,頃刻間倒在敵人的槍口下。火紅的新娘,化為了复仇女神,清厲、嘹亮的鳴鏑聲起,一箭一箭射向日偽,為親人報仇,為敵人敲響丧鍾。
將身懷弓箭絕技的俠者故事與抗戰初期的國仇家恨、悲歡離合、生死存亡纏繞在一起,時代的大背景揉和一群小人物別樣的抗爭,置於“人性和大義”的拷問下,這是無以選擇的命運。
當徐家三姐弟的弓箭,在家國淪丧的大背景下,從單純的為256口人報仇雪恨而融入全民族抗爭的時候,當徐家三姐弟的箭矢成為故事多條線索的聚集點時,『箭劇』才實現了艺术價值上的突破,那便是從浪漫得略顯夸張的箭技戲法而回歸理性的現實表達,這不得不要歸之於箭劇的男主角——“榮石”。
榮石的“面子”,其實便是呈現了劇名『箭在弦上』的真正含義。
這是一個遊走於亦正亦邪的角色。他文武雙全、智謀超群,胸懷抱負,誓死抗日,舍家棄業,一心要把日本鬼子趕出承德,趕出中國。他背負“漢奸”惡名,忍辱負重,權衡運籌,身處最危險的敵營,統領各方抗日力量,拼的是智謀,是才幹,是底氣。他所發揮的作用,是徐家姐妹的箭技所無法給予的。而這樣一個靈魂人物,如何行走於險地危境,如何化解重重危機,如何與竹木純一進行“高手間的較量”,確實很有看點。
這是一個非常完美有深度的角色。完美的是,人物身上呈現的复雜,榮石的“面子”代表了人物的魅力;如從另一層面講,觀眾被榮石牽引著一起經歷故事的驚心動魄、生離死別和虐心糾結,一見傾心,他的每一幀戲都印在了觀眾的腦子裡,直達心靈的共鳴。
榮石通過靳東的演繹,大氣慷慨,又細膩入微,收放自如,真是全劇的靈魂。也可以說,成就榮石“面子”的,恰是靳東的 “裡子”。
據靳東在訪談中所說,為榮石這個人物加戲或改戲七十多場,榮石的許多台詞是他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的。一邊改,一邊拍,把人物的起承轉合交待清楚,努力以“真實”和“合理”,重塑一個“站在地上的榮石”。
曾讀到一篇說演技的文章,“表演不在於碎片式的一詞一句,更在於全面塑造一個合情合理的‘人’”。
那麼,靳東豐厚的“裡子”是如何成就一個合情合理的“榮石”呢?
我們自然得說說靳東不卑不亢的俊朗形象。在一個講“臉”的年代,一個演員的好皮相實在重要,他可以自然而然地拉近與角色的距離,走入觀眾的心裡。靳東的榮石,是那種讓男人見了會心甘情願地追隨、女人見了會不由自主地倚靠安全的男人,鐵血,亦柔情。靳東本人的高大英挺、儒雅清俊,盡可以展現榮石的本質。面對強敵,面對戰友,面對弟妹,面對弟兄,面對心愛的女人,隨著劇情的發展,與不同的對手過戲,榮石的形象亦呈現了多種層次的變幻,箭劇更是不吝以特寫、大特寫細膩地捕捉到演員的面部表情,或是以平、仰、俯等多角度的鏡頭來展現榮石在不同的戲劇性環境中的形象,生動而不臉譜化,可謂大美無聲,只能讓我傾倒在屏前了(在後文分析人物關係中詳述)。
【终于看完荣少了!必须读这个大长篇好吗~~后面还有两千字,贴不下了,只能忍痛割爱,请大家务必到微博搜索原文阅读~特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