咨询场景中的幻想和现实

咨询场景中的幻想和现实

2021-04-27    07'49''

主播: 知了梦心理工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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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
大家好。我是知了,今天开始第十讲《分析场景中的幻想与现实》 先说明一下。我们在提到去做心理咨询这件事情的时候,会根据不同场景使用以下不同的说法:看心理医生、做心理治疗、做精神分析或简化为做分析等等。由于我们大的理论背景是精神分析,所以所有这些说法在专业上都是一个意思:去看一位心理动力学取向的心理治疗师或心理咨询师。 下面我们谈谈10个跟幻想和现实有关的治疗场景。为了行文方便,我们一律使用第二人称“你”,来代表无数的你们、他们和我们。 1、你在想找心理医生的时候,就会有很多关于心理医生、治疗场景和治疗效果的幻想。对你来说,这样想一想,就自认为已经看过心理医生了,因为你无法分辨幻想和现实的差异。这就是你没有真正去看心理医生的原因。这样的情况,一定在你的生活中无数次地发生过。比如,你幻想自己是个有钱人或者读有钱人如何成功的故事,就好像现实生活中你就是有钱人一样;你用幻想替代了现实,并同时丧失了努力赚钱的动力。再比如:你幻想自己有金刚不坏之身,不做有利于健康的事情,直到有一天疾病教会你看到现实。 还有人是通过非正式途径“接触了”一下心理咨询,比如通过微信问了专业人员一个问题,课间休息时跟心理学老师说了几句话,或者看了一本心理学的书,就在幻想层面认为自己已经做了心理咨询了。但其实没有,因为这都不是正式的咨询,并且问题还在那里。遗憾的是,如果你看心理医生这件事一直都在幻想中,那就可能永远没有人帮你分辨别的幻想和现实的混淆了。这一迟疑的错过,可能眨眼就是一辈子。 我会拒绝在课间休息或者非工作时间回答很个人化的心理学问题,我的理由是:如果我回答了你,就配合你完成了一次对自己的敷衍,使你不再能够专门花时间找人解决你的问题,所以回答你的问题是害了你。 2、对心理医生的理想化幻想。在你见心理医生之前和见了之后的某一段时间,你可能会把心理医生想象成了一个道德崇高、无所不能的人物,你的问题可以在他谈笑间灰飞烟灭。这个幻想对建立良好的治疗联盟、租借心理医生的自我功能是有利的,但是,也有潜在危险,因为你的理想化会或多或少地破灭,可能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完全匹配你的理想化。 理想化破灭之后,你需要面对的就是现实。现实是“人无完人”,心理医生并非没有道德瑕疵,他们也有能力不足的地方。然后你可能启动另外一个幻想,即心理医生都是骗子,他们除了像隔壁邻居跟你聊聊天以外,什么都做不了。你开始向他表达愤怒。再后来,你发现心理医生对你表达的攻击的反应,跟别人不一样,别人会反击,以牙还牙,而你的心理医生会跟你讨论,你为什么对他有那么多的愤怒。最后,你会觉察到,他没你幻想的那么好或者那么坏,他只是一个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员、陪伴你做自我探索。你和他的关系变成了基于现实的关系,这个关系中获得的经验被你用在实际生活中之后,你发现你的生活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在生活中你会觉察到,自己对一些人的失望甚至愤怒,很多是因为你把他们想象得太好了,结果是他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所以你就感觉到好像受到了他们的攻击,其实他们只不过是在做自己而已。当你不再幻想,或者把美好的幻想用来要求自己,你就会发现别人不论怎样,都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对他人的高标准的幻想,是一种婴儿状态,因为婴儿只有在别人都很好的情形下才能活下去;而成人可以自己滋养和保护自己,所以不必对他人有太高要求。 3、你幻想心理医生是你的亲人,你从他那里可以获得帮助,这样的幻想在抽象层面没有问题。但基于这样幻想的你的一些具体表现,可能会冲击你的现实感。亲人之间的关系包含某些“为所欲为”,比如你可能忘记付费,因为潜意识觉得付费会影响“友好气氛”;你希望在治疗之外跟心理医生建立关系,因为亲人本来就应该可以随时联系;你对心理医生的个人生活感兴趣,因为亲人之间应该互相关心等等。所有这些幻想,都是对治疗的阻抗。 我们的文化中弥散着这样一些界限不清的理念和行为模式。比如古代一些商人的做法是“以义带利”,即先交朋友再做生意,故意发展双重关系,短时间内可能有好处,但长远地看,不利于形成以契约精神为基础的现代社会形态。 把“病人当亲人”,这句话至少在心理咨询领域不适合。我们提供的是专业帮助,而不是亲人似的无微不至、无处不在的爱与关注。曾经有一位中国心理咨询师在报告案例时说:我希望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也希望来访者认为我是一个愿意帮助他的好人。美国精神分析师Kernberg博士回应说:永远不要试图让来访者认为你是一个好人,因为“好人”往往是不太真实的,而且,你的“好人”形象,会阻止来访者向你真实地表达攻击性。动力学理解是:当你试图做一个好人的时候,你正处在跟来访者投射性认同的纠缠中——你认同了他把你当亲人的幻想、并且丧失了解释他的这一幻想的立场。 4、你幻想你的心理医生是你自己的一部分,所以你不断地问他,你该怎么办,好像他要你怎么做,你就会怎么做似的。但如果他真的让你怎么做,你基本上不会听他的,然后你就会再问:我做不到该怎么办。在幻想的支配下,你陷入了一个接一个的两难处境:你想变成他,而事实上你又不是他。 这种情况可能是你童年处境的再现。童年期你的养育者对你有很高的要求并经常指责你,你幻想(当然也在某种程度上是事实)你如果成为了养育者的一部分,他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就不会被指责了。这里需要强调的是,让别人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或者自己成为别人的一部分,在潜意识层面、以及效果层面,是一回事。 在某些情形下,询问咨询师我该怎么做,是在幻想层面申请咨询师的允许。来访者此时在意的并非咨询师告诉自己该怎么办,而是在意咨询师对自己意识和潜意识层面想怎么办的态度,如果咨询师的态度不带批评,就相当于来访者被允许了。“我该怎么办”这个疑问后面的终极幻想,是将自己去生命化,用从拥有意识的有机体变成无意识的无机体为代价,来回避精神的痛苦。 好了,谢谢收听,我们很快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