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握手,我的兄弟
一路赶往医院,揪心地挂念。人坐在车里,想的全是他的故事,眼前晃动着他的影子:个子不是很高,身材也不魁梧,人却十分麻利精干。头发有些自来卷,说话快,走路急,眼有神,性诙谐,且虎虎有生机。
前几天知道他的腿疼,在家附近的诊所吃药、输液,几天下来,并没有更好地疗效。这不,他就来到省中医学院认真检查一番。我是与他的父亲通电话时才知道他已住院。因为有熟人安排,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做了身体的全面检查,主治医师丁永利建议做穿刺,就遵医嘱将左腿髋关节处的积液抽了出来。一则是为了消除炎症,纾解痛疼,一则是做病理分析,看有无其它病变等。这样的事情,电话里面很难说清楚,恰巧逢着星期天,我放心不下,决定去一趟,哪怕仅仅是见见面,握握手,也要安慰一下我的好兄弟。
时令已值暮春,惠风和煦。我这一路所见到处是明亮美丽的绿色,争鲜夺艳的花卉妆点着充满生机的大地。人间四月芳菲尽,常恨春归无觅处,每个人的生活故事都在上演。难为我的这位兄弟,毫无征兆地遭遇一场病魔的逆袭,着实让我牵肠挂肚,念念不已。回想我们做朋友,做兄弟,也是有着不少渊源的:父一辈,友善相处;几十年,相知相属。更多的是相似的生活经历,让我们心心相惜,情同手足。
论起来,我与他,基本上就是两类人,首先我比他大几岁,年龄上有距离;其次性格上我内向,他开朗,有着明显的不同。一样的话,在他嘴里就是火,就是炮,就是投枪匕首,处事待人,好似西方人直截了当,没有丝毫儒家的温良恭俭让。再者我忝身公职,他在企业跑营销,彼此生活范围不同,所思所想各异。但我们是老乡,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多接触也要接触,慢慢地就多了来往。一来二去,我首先发现了他的与众不同的勤快。举个例子吧:我结婚时候的所有照片,迎亲、拜堂、酒店酬谢宾朋的所有镜头,都是他跑上跑下、爬高上低给抓拍的。那时数码相机还没有普及,老式相机取景颇有难度,小伙子当时还不到二十岁,就很负责,连饭都顾不上吃,很用心地为我的人生大事留下了珍贵的镜头。当初年轻只顾高兴,事后翻阅照片时发现没有一张他的影子,才明 白他的付出他的认真,让我从此记牢了他。
再以后,他跟随父亲在商海拼搏,并且很快脱颖而出,独立支撑,生意做得顺风顺水。而我和妻子一个教学,一个公干,他天性活泼,调侃的话儿就出唇:总见嫂子与你情深深雨濛濛,花雨伞下秀恩爱,多美的日子,多好的两口!末了,还要直言不讳地说到,别看你两口看似体面,衣着光鲜,穿西装打领带,就是兜里没任啥儿!要知道其时,正是市场经济汹涌澎湃的上世纪九十年代,可以说遍地是机会,到处是商人。他一路从农家走来,一路在商海戏水,想必他已经攫取了平生的第一桶金吧。就以自己的亲身实践鼓励我们下海,创业创收,激情昂扬地勇立潮头,后知后觉的我也一直感激他的指点迷津。
说一件我们两个熟知的事情吧,那是我下海不久后的一个夏夜,狂风大作,暴雨如注,想到白天没有苫好货棚,我就急忙起身疾步冲向市场。回来的路上,隐隐约约看到他也是盖篷归来,两人在雨中相视一笑,大声地打着招呼,心在生意,时刻不忘,彼此都能特别理解对方呀!再以后,我在经营之初资金短缺,他曾鼎力支持资金购货,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帮我渡过了难关。就这样兄弟的感情进一步加深,几天不见,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念对方。
车走得快,我思绪更快;等车稍稍停下来,我的思路也断了电。我索性拿出笔,在随身携带的小记事本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诚信,敬业,感恩、奉献、正直”等几个单词。霎时仿佛多了一条思考的引线,他的形象越发清晰起来。
不是么?他在创业起初,生意平淡,他取信于人,坚持诚信,热情待客商,最终赢得银行和客户的信赖。这时候临颍有家工厂指定他为本地区唯一的销售商,还为之买了一辆货车拉货送货,慢慢地他靠诚信站稳了脚跟。
他办事时嘴甜、腿勤,脑子活络。他对我们当地的钢管厂没有一家不熟悉,不了解的,对天津、山东的工厂价格品种,以及所有往来的客户、性格特征等都能熟稔于心。外地客商来到市场都知道在他这里,价格合理,不欺不瞒,连生产厂家都知道他头脑灵活,懂得生意经,愿意与他打交道,甚至赊货给他。
“父母爱心柔善像碧月,常在心中问何时报?”等自身经济条件稍有改善,他时时不忘父母多年的养育之恩,安排父母旅游。几年来,父母的足迹遍及祖国南北,去海南,去桂林,去北京,去青岛,亲近自然,放飞心情,尽享了晚年幸福生活。由于历史的原因,父母一直没能与远在台湾的爷爷团圆,为了帮助父母实现心中的愿望,他就专门去公安局给老人办理了相关签证手续,并且送二老登上飞机,直抵台湾,在祖国宝岛与亲人见面,血浓于水,互诉情长,终于圆了父母多年的夙愿,也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记得那年夏天他的母亲遭遇车祸,他闻讯后赶到出事现场,将母亲急忙送到最近的医院,精心治疗。他彻夜难眠,为母亲的病情担忧,与医生、父亲、弟弟等人商量救治措施。其间他跑前跑后,周密筹划,时时处处体现着孝子情长和长兄风范。大难来时敢于承当,把母亲救活救好成为当时他生命中的第一任务和无可推脱的职责所在。虽经多方诊治,最终母亲成植物人。实在没有办法,他就请保姆,寻方,找药,殚精竭虑,不言放弃。他对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令人们暗自羡慕,谁家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儿子真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母亲去世后,他怕父亲殇情过重,那一段时间经常陪陪父亲聊天叙家常。不仅在生活中悉心关怀老人,更是在精神上不忘老人。得知父亲犯了腰疼病,就买来按摩椅专门疗理;得知父亲血压不正常,又买来血压计嘱咐父亲定时测量。他特地买来电脑,装上网线,并且耐心地教父亲操作电脑。由此,他的父亲解脱了晚年生活的寂寞孤独,赶上了网上冲浪的好时光。生活中,哪怕是吃一点好东西也忘不了让儿子女儿给爷爷送去;隔一段时间有什么好的戏曲活动就及时买票让父亲欣赏。这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细细切切,他做的那般自然,那般顺畅,虽然是秉承了王家行孝的传统,父母良好品德的熏陶自然形成的习惯,但又何尝不是他的孝心美德在起着关键作用呀!
他待人勇于奉献,甘当人梯。他发现有位亲戚是块作生意的材料,就热心帮助他新上了项目,亲自为他选货位,选厂家,扶持资金,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