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乐散文《礼泉烙面 天下至味》苏战冰

礼泉烙面 天下至味 文︱苏战冰 礼泉有世界上最大的皇家陪葬陵园昭陵，礼泉有日客流量动辄超10万人的袁家村，礼泉有陕西库容最大、坝体最高的东庄水库，礼泉是有名的“苹果之乡”……礼泉人勤劳，质朴，耿直，实在，更是热情好客的典范，你来了，请你吃烙面。 礼泉烙面，天下至味。 这么说时，依我猜想，大多人应是茫茫然，不知烙面何指。但大多人知道方便面是日本人发明的，这让礼泉人心生不爽——岂不知礼泉烙面是“世界上最早的方便面”，来头大得实实吓死个人。据考证，因烙面具有易携带、易食用的特点，被周武王选定为伐纣途中的军用伙食。这是其一。其二，据说烙面曾是昭陵民工的食品。一次，李世民到九嵕山下视察，地方官员请他吃了烙面，受到夸赞，烙面于是得以流行。因此，说烙面是方便面的老祖宗一点也不为过。 所谓烙面，就是将薄薄的一层面糊糊抹在平底锅或钢板上，用火烙烤而形成煎饼一样的面食。制作步骤大致为：调面、摊面、晾面、叠压、切面。可以说，每一步都需要技巧、精心、协作和相当的体力才能完成。烹汤一般用肉汤、骨头汤为佳，汤烧好后，按一盐二醋三辣子（用大油泼制）的次序加调料，再放入豆腐丁、肉臊子、黄花、木耳、韭叶、香菜、鸡蛋沫、白菜沫等，便制成一锅香辣诱人的红汤。此时，锅底扔进一块劈柴，使汤保持小滚，然后抓一小把烙面放进碗里，放一疙瘩肉臊子，撒上韭叶、香菜等，浇上汤，你就甩开膀子、敞开肚皮美美地咥吧。 烙面最早兴盛于礼泉北部山区，早先只有过年时才能享用。童谣云：“弄啥好？过年好！过年买糖带买炮，烙面挂面能吃饱！”现在，烙面四季可见，已成为一项产业，有商户经营。只是，今天的烙面，跟压面机压的一样，筋道、味道打了折扣，完全没有母亲们、嫂子们亲手做的香。尽管如此，年长的人还是信守着“不吃烙面不算过年”传统。大年初一的早饭就是烙面，接下来初二、初三招待客人除了鸡鸭鱼肉等，烙面往往是压轴上桌的。 礼泉籍文化名人阎纲说，礼泉人都有浇汤面（俗称哈水面、涎水面）情结。他在回忆陈忠实的文章中如是说：“一年3月，陈忠实来京办事，同乡党谈天。当我津津乐道家乡的‘浇汤烙面’挡不住的诱惑、让你哈剌子直流时，忠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急忙插话说：‘你们礼泉的浇汤烙面真好，我家个个爱吃。真的好吃！’” 在家里，礼泉人最喜欢听的两个字就是：“烧汤”；过红白喜事，礼泉人最喜欢听的两个字就是：“端碗”。毛头小伙动辄十来碗，黄口小儿也能轻松吃上五六碗。比如我，吃了几十年烙面，就是吃不够，只要一回家，就要吃，不但吃，走时还要带。 实际上，讲究吃法和窍道，是品食礼泉烙面的重要前提。 某日去“上书房”，大作家贾平凹说：“我曾在礼泉吃过两碗烙面，味道还好，拿回来做着吃就不是那个味道嘛，ran biang biang的。”也许，这与做法不同有关。 博友“蝶衣轻狂”有篇文章专门写到礼泉烙面：“面少汤宽，吃时要讲究速度，稍慢面就容易泡得稀软断截，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要站在锅边两口吃完才能得其真味，多走两步端上桌味就变了……”信哉斯言！吃烙面的要诀是：面少汤宽，浇热汤端碗，三五分钟吃完，否则，肯定是“ran biang biang的”。而这种速战速决式的吃法，恰恰就是烙面吃不开、红不了的原因，所以只能在礼泉本土及周边一带流行。 一位同学在我家吃烙面时，吃一碗面喝一碗汤，大呼过瘾，三碗过后不得不撂下碗，没吃饱喝饱了，让人可乐。真正的吃法是，只吃面，不喝汤，所以吃的又快又多。 无独有偶。有一年，老友在我家吃了浇汤面后，念念不忘。后来，我给他带了2斤烙面，至于当时是否告知了吃法已了无印象，唯一记着的是他第二天一见我就嘟嘟囔囔道：“那是什么面呀，也太难吃了，像浆糊一样。”一问才知，原来他竟然将2斤烙面一锅煮了！烙面膨胀快，所以吃的时候不但要少放点，还要吃得快，更甭说下锅煮了。当他掌握了吃的窍道后，一下子吃了十几碗，说“真香，回味无穷啊”。 我与一位渭南的同事合租宿舍时，有次带了点烙面，调好汤请他吃，他犹疑不决，结果一吃开却根本停不下来，直至将面吃光才作罢。他是吃得尽情尽兴了，岂不知我的肚子还咕咕叫唤着呢。 说千道万，唯有亲口品尝，方能领略烙面的神韵。当然，礼泉的美味种类繁多，烙面只是其中之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