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乡秘境:台台沟
昨晚很怪,看了一集电视,就有瞌睡了,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的时候,突然又灵醒了,于是就在半梦半醒之间折腾了几个小时,终于不想睡了,打开手机,翻开微信,看到了同为山里长大的养娃儿给我的留言,就一发不可收拾,洋洋洒洒地写就文字《山乡秘境小东沟》。
我现在好像得了一种病,只要和故乡沾边的人和事,闻之就激动,想之就深刻。这几年,由于父母的有病及去世,回老家的次数就多,过去不注意的人,过去不在意的事,以及过去没有多看一眼的山水,瞬间在眼里清晰起来,在心里留存着,时常引发感慨,甚至于莫名的悸动。
心中有了牵挂,有了爱,就有了割舍不掉的情缘。每次回家,我都会一个人在房前屋后盘桓,看看山坡上的草,山上的树,突兀翘起的巨石,及巨石上顽强生长的松树,我的心就会静下来,坐在山道上,眼观流云,静心如佛。
我家屋后有一条小沟,下雨的时候,山洪下来,会通过这个不大的小河沟,排泄出去;往往天晴的日子,河沟几乎断流,只是石层下浸出的水,会聚集成潭。冬天里,会有冰雪沉积,形成冰瀑,那时就是孩子们的天堂,每次坐着反扣的凳子滑下来,碰的是鼻青脸肿、伤痕累累,还乐此不疲。夏天就更好了,小河沟长满了各种花草,闻起来馨香,看起来悦目,孩子们在曲折的河沟里做迷藏,就如同现在的拓展营地,充满了挑战和乐趣。
沿着小河沟上行,山坡就陡峭起来,沟的左边是一片次生林,林子很茂密,树长的很大,遮天蔽日的,远远望去,有原始森林的感觉。树木没有一个成才的树种,就是那些铁匠木和花梨木。树质坚硬,耐寒耐旱,顽强地在山坡上生长着。我们小的时候,在里面玩,会迷失方向,好处是不太大,往下滚,还是能出来的。近几年,山里兴起农家乐,这里就是城里人喜爱的乐园。
沟的右边有一条上山的路,台阶一个连着一个,路不但窄而且陡。从屋后向上仰视,进入眼帘的就是一块巨石。形状像卧虎,又像卧龟,大半截伸出来,悬在空中,感觉很惊险,但是几千年来就是卧在哪里一动不动。我和哥哥担心巨石滚下来,哥俩在石下的坡地上,载满了防护树,三十多年过去了,石头没有移动一分一毫,树木却是成林了,相当的壮美。
当你走到半坡上,你就会发现这里卧的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两块,早先看到的那块巨大,坐落在险峻的位置,还有一块一般大的石头,在它的背后,和它相依相偎,搂肩搭背,极为亲热。两块巨石中间形成了一个空隙,从下边往上看,既像老虎嘴,又像一线天。两块石头搭起来,下边构成了一个能容七八个人避雨的岩洞。我家经常将烧不完的柴草,放在石头下边,不容易潮湿,用起来方便。我曾经设想过,在这里用石头,或者木头做一套茶具,亦或对弈的器具,绝对会使善隐的人,趋之若鹜。
我家屋后的这条沟,叫做台台沟,意思就是陡,从下向上,是一台一台的,层级感很强。上边曾经住着一户人家,现在也搬迁下来了,已经没有了人烟。我家过去在上边有一片坡地,在我上学和工作的前多年,还一直在耕种着。后来退耕还林,也就放弃了种植,栽下了不少的树,目前也基本成林。
沟的上方有一个去处,叫水崖。一块几间房大的石头,如青蛙般蹲在那里,虎视着小东沟口的男男女女。石头的肚子下,汩汩流出一眼清泉,常年不歇。水量不大,水质甘洌,入口润喉,沁人心脾。可以说,整个台台沟,就这一个地方有水,不管春夏秋冬,终年不枯。我们小东口的人,更愿意将这股水,敬为神水,让它护佑村落子民安康。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上过多少次台台沟,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用脚踏遍过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只是感觉,自工作之后,是没有上过台台沟的。暑假里的一次走访,看到成片的树木,茂盛的蒿草,已经遮盖了上山的路,我知道山里人刀耕火种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站在屋后的巨石上,看拔地而起的白家庄院,我很感慨:时势变了,好日子来了!在看台台沟的时候,回视成长的足迹,回味儿时的趣事,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