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屈原对坐》
作者/张海平
(老洪用杭州方言朗诵)
这是空山里新采的琼芽
早上还挂着露珠
这是高崖上才生的幽花
一朵云刚送到席前
再醇的酒
也不及这几片绿叶味浓
再美的花
也不及这一朵素雅芬芳
我召唤不了繁星满天
也准备不了朗月白霜
置一对白鹤于庭
捧一盏茶汤于前
一江水,不够倾杯
别怪我,不了解你
两千年前的事
说是历史,更像传说
别怨我,不懂你
一曲《离骚》,满目高深
要怪,是否该怪
你的吟哦带着楚音?
你是否愿意说起
汨罗江边
那一刻,是否有过犹疑和彷徨
决绝,是生无可恋
还是有诗魂不死的信心?
你是否愿意知道
你放不下的社稷家国
还有你没想过的江湖逍遥
都已随竹简、绢帛
消逝、烟散
你的秋兰佩、芰荷衣、芙蓉裳
还有高冠、长剑
再没人佩戴、再没人穿
两千年后
人们只会在粽子的甜香里,才想起你
一把新米,几片箬叶
还有一个叫做端午的节日
成了你留给后世的纪念物
人们以你的名义追忆
虽然,你最爱的那些香草
依旧在深山里
独自,过了
一个又一个春天
是否,这才是你真正的悲剧
两千年后
你还是没有走到彼岸
就像你的离骚和我的白话之间
隔着风雅、隔着高贵
隔着理想无法实现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