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桂花香
江西科技学院附属中学初二(6)班 胡心怡
“有木名丹桂,四时香馥馥。”老家院子里的那棵桂花树又开花了,星星点点的淡黄掩映在翠玉般的叶子后,“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桂花开得真灿烂啊,就像那时奶奶的微笑。
童年时住在老家。邻居是一位老奶奶,黑发中掺杂着银丝,总是一丝不苟地在头上盘成圆髻;淡蓝色的衣服上印着一朵朵小白花,整洁又干净。记忆中,她是很爱笑的,没事也会抿一下嘴角,眯一下眼睛,看着都让人很安心。那时外婆和妈妈都很是繁忙,就把我托付给她照看着。我叫她奶奶。
奶奶经常拖一把桃木摇椅到桂花树下去,她躺在上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每当她躺在桂花树下时,总是会淡淡地笑笑。点点碎光落下来,撒了她一身璀璨,周身萦绕着浓郁的桂花香,脸上笼罩了一层浅浅的光晕。这时,我也会安静下来,听她讲各种神话故事。时光,仿佛就在这絮絮的讲述声中、在这清甜的桂花香中慢慢老去。
有时她会睡着,光在她银色的睫毛上流转,慈祥的脸庞在梦中也不忘微笑,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偶尔我会淘气一把,小心地拾起落在地上的小小桂花,轻轻地撒在她的发髻上面。奶奶睡得浅,不一会儿就醒了,她也不生气,只是轻斥我顽皮。我常常不待她说完,就吐吐舌头,轻轻拿下她发间的桂花,放在鼻前轻嗅,在那绵软的清香中,奶奶的斥责也变成了饱含宠溺的呢喃。然后,她会抬起头,看看桂花开得怎么样了。往往在她看桂花时桂花已经全开了,开得十分灿烂,像长在树上的阳光,温暖得让人沉醉。奶奶便会蹒跚地走进厨房,拿出一只盆,托我把桂花摇下来,为我做好吃的桂花糕。
桂花糕往往在刚出炉时便被我抓起好几块,跑到桂花树下慢慢享受。奶奶每一次看到我左一块右一块吃得不亦乐乎时,总会静静地微笑,幸福就从笑纹里一圈圈地荡漾开来。有时我瞪大眼睛问她,为什么我吃糕点时她总会笑呢?奶奶总是笑而不语,粗糙的手轻柔地抚摸着我头顶的绒发,阳光在奶奶的脸上停留,桂花糕的糯香在我的味蕾中弥漫。
如今,桂花依旧盛放,香味依旧馥郁,只是树下的那位老人,不见了。
我闭上眼,尝试像奶奶一样轻浅地微笑 ,泪水却无法遏止地冲出了眼眶。
“一处幽香,几处相宜。”奶奶,远在天堂的你,闻到桂花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