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829“雲之梦”早间荐读文字:
“云天收夏色,木叶动秋声”。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一阵风,推走了夏,迎来了秋。一枚叶,在阳光下,蹁跹着,飞舞着。秋风一吹,叶子一转,呼啦啦地,季节一下子就换了容颜。时光的脚步渐渐清晰,光阴的旋律渐渐舒缓,没有一个季节比秋天更加富有诗意了。花落,不是凄凉。叶黄,也不是悲伤。那是生命的轮回,自然的慈悲。
一场雨,洗刷着盛夏的余热,安抚着俗世的烦闷。秋雨绵绵,柔柔的,软软的,像极了浅浅的思念。雨,落在屋檐,滴答滴答,声声入耳。落在草尖,晶莹剔透,宛若泪痕。落在远山,雨雾茫茫,清逸飘渺。风卷起雨帘,从千山之外,带着秋木和野草的清香,一点点向我逼近。雨,那么近,又那么远。恍惚中,竟有一种不真实的美感。我仿佛置身其中,又独立之外。
雨后的清晨,空气中多了一丝凉意。窗前的树叶更加苍绿了,它那娇小的身躯,随着清风阵阵舞动。“一层秋雨一阵凉,一瓣落花一脉香”。秋风起,秋雨落,秋花香,秋意渐浓。秋虫呢喃,鸟雀声声,正在拆解秋的诗章。一字一句,是清凉。一句一行,是悲壮。一行一阙,是绝美。
——摘自网络文字20230831“雲之梦”午间荐读文字:
在画院里,赵佶经常给学生们开题考试。有一次,他要求用“竹锁桥边卖酒家”一句来作画。最让他满意的答卷是,画中没有酒馆,只有一根挑起酒联的竹梢,在竹林掩映下若隐若现。
还有一次,题目是“踏花归去马蹄香”。用视觉表现香气是个难题,但有一位学生画了几只蝴蝶,飞舞着追逐马蹄。赵佶喜欢这种高级的趣味,能以诗入画,把思想转融为画的意境。同时,他也喜欢高度写实的作品,能准确捕捉实物的特征,惟妙惟肖。赵佶的这些美学观,包括他所喜爱的用冷色调呈现出的淡雅和拙朴,直接而深远地影响了后世中国人的审美情趣。赵佶可能不会想到,这些将会是他世世代代不被遗忘的贡献。
到翰林画院学习的人,有6个专业方向可以选。传统界画一门,专门描绘建筑和市井,通常采用界笔直尺划线的方法,要求有规范严谨的造型,所以选学的人并不多。其中有一个学生,名叫张择端。张择端创作的传奇画卷,名为《清明上河图》。徐徐展开的画面,生动的气息迎面而来。沿着水路从郊野进京,河道、船舶、街巷、客栈、酒坊、茶寮,各行各业,忙碌的人,活泼的生活,甚至连风在河里吹起的一道波纹,都被精工细笔一一呈现。
这幅长528厘米、宽24.5厘米的绢本长卷,用墨线勾描,精准绘制了清明时节开封汴河两岸的热闹景象。后世将其奉为神作,认为它高简苍劲、超妙入神。但是在当时,赵佶并不以为然。或许是因为画中场景于他而言只是寻常,并不新鲜,或许是画中少了他所钟爱的高远意境,也或许是单调的墨色不如青绿色那么漂亮。总之,这幅画没有被赵佶收录进他亲自主持编撰的《宣和画谱》之中。
而后人却得以从《清明上河图》中观察到历史的细节,品读出当时的文化,感受到人的精神气质。绘画不仅仅是一门艺术,更是一个时代留给后世最直接的印记。据说不久之后,张择端就病逝了。跟王希孟相似,张择端的身世也扑朔迷离,生卒年代不详,平生际遇不详。关于他的历史记载,只有寥寥几十字的孤证,但他把宋代的样貌永远地留了下来。
——摘自纪录片《中国.第二季.第二集.梦境》解说词(11)20230901“雲之梦”晚间荐读文字:
作家海明威说过:“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说的真好。其实,每个作家的一生,都在苦苦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它能准确地,恰到好处地表达作家内心独特的感受和生活体验,也在学习掌握文字的火候、分寸、留白、节奏。写作是最为寂寞和孤单的事,作家一生的寻觅是文字的打磨,更是一种内心的修炼。
恰好的文字,没有技巧和雕琢。其实,恰好的爱情也是。因为,无论文字还是爱情,再娴熟的技巧都抵不过脉脉真情。
读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情书:“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华的人。”遇见正当最好年华的人,就是恰好,仿佛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在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真是春水映桃花。这样的遇见是《诗经》里的“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她一直等着,等到萋萋的荒草都长满了来路,他终于自己寻来了。她岂能不满心欢喜?
深夜里,读朱生豪写给妻子宋清如的情书:“要是我们俩人一同在雨声里做梦,那意境是如何不同,或者一同在雨声里失眠,那也是何等有味”。恰好的爱情,原来是一起在春雨滴答声里入梦,那梦一定是淡蓝色的。或者一起在雨声里失眠,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一起听雨打芭蕉,吟诗、作画、品茗、读书,伸出手去,总有一双温暖的手和她紧紧相握,不怕长夜漫漫,不怕风雨潇潇,因为有她在我身边,哪怕时光老去。
这是一代翻译家朱生豪写给妻子的书信,真是才子文章,绮丽浪漫,有无尽的情思。
最美的爱情是恰好之时的一见倾心,如春之原野邂逅你心仪的那个人。那一刻,草长莺飞,烟花开遍,眼波盈盈处,怦然心动,一往情深。这样的夫妻如沈从文和张兆和,朱生豪和宋清如,钱钟书和杨绛。他们像黑夜里茫茫大海上的两盏灯火,相遇的时刻,一瞬间照亮了彼此的灵魂和人生。
——摘自李娟《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