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就这么无声的改变着所有人
之前提过,关于年底的那场初中同学聚会,十年再见,总还是有些能想起来说的。
早在三个月之前这次聚会就开始声势浩大的筹划着,但真正聚起来,五十多位学生的班级来了还不到二十人,与会人员都免不了有些心塞。可是说真的也怪不了其他人不念旧,因为就算我从始至终都是拒绝的,只不过我未被征求意愿就直接被拉进了组委会,简单粗暴的变成了活动负责人之一,于是实在无法推脱。
而聚会无非是吃饭唱歌,再寻常不过,但大部分人比较容易接受这样的安排。比较尴尬的是,总负责人竟然提议再像当年初次见面那样轮流做自我介绍,结果自然没人愿意搭理。白天玩的游戏是很童真的两人三足踩气球抢板凳谁是卧底此类,到了晚上唱歌时则升级为刺激的嘴对嘴撕纸和真心话大冒险,半生不熟的人玩这些简直分分钟冷场的节奏。不过在这过程中,有一个男生主动说要帮某个想要离开的女生挡酒的时候,我先是差异,而后隐约想起,这两人当年好像是同桌,然后被大家起哄着真的恋爱了……原谅我如此健忘,在这个男生已经结婚生子这个女生亦有固定男友的十年后,他们表现得太落落大方,完全不像是曾经有过什么一样。所以当男生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只是同意说好,并没有想起要调侃几句。而我这人不轻易感动,却忍不住为这个小细节鼻酸,我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无关情爱无关暧昧,所以好难得他还下意识护着她看不得她受委屈,而她也完全坦然接受他给的这好意照顾。那时我就在想,为什么我就没有这么一个人,让我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都能够心安理得的依靠一下,而不是觉得不好意思麻烦他。
在学校的时候,我虽然也有默默喜欢的对象,但我从来不想有一段青涩的恋情,我坚信自己未来会遇到相配的更优秀的男子,而不是彼时那些幼稚不成熟争强好胜又不爱卫生不懂浪漫的小男孩。我看不上那些拉个手就算是在一起的纯属浪费时间的恋爱,于是我现在还是过着左手拉右手的日子。而我真正意义上心动的那个男孩,这次聚会他没来,因为他忙着和女友订婚。我当然已经不喜欢他了,但在我心底,他的名字仍然有着特殊的含义,不管他如今发福也好没落也罢,我喜欢他的时候,他闪闪发光。不过虽然我并没有多想和他见一面,但如果偶然有机会再见,我也不会同他说这段与他有关又无关的暗恋,大概也没有什么话题可以坐下聊聊天,但我至少可以微笑的说一句,好久不见。
这次聚会还有值得一提的是,我们班那个最调皮捣蛋的男孩子如今长成了一个憨厚的大胖子,还是个双胞胎准爸爸,我的东西落在了他用来接送大伙的朋友的车上,他再三诚恳的答应我会帮我找回,后来也确实打电话问清楚了消息,格外的成熟稳重。而那个与我同村家道中落历经坎坷的同村男生,在我面前他实在也不浮夸油滑还颇多关照,却若有若无的同某位老同学类似调情,对方是个好姑娘,我倒觉得他俩挺般配,但只怕这哥们习惯了游戏人生。
比较惭愧的是,我的初中班主任,我们几乎没有任何联系,可他依旧见面就要夸奖我的文笔,在他心里我俨然是一位作家,可我明明不是。我遇到过很多老师,印象最深是他,最要感谢是他,如果今后有机会发表什么获奖感言,必定还是要说到他。他说他作为过来人,知道现在聚不到什么人很正常,同学们都处在忙事业忙家庭的不稳定时期,等十五年二十年了,大家有心思怀旧了,那就怎么都会赶过来参加的,我赞同。回来后同我没参加聚会的堂姐提起这位她没有太多感情的班主任,她恰好翻过中学时的日记,里面记载着她不喜欢此人的原因,竟是她说有一个人最近太堕落了不想学习需要老师的提点,而作为语文老师的他在她的日记后面评语,提到的却是我的名字,他以为她口中那个需要劝慰的女生是她的堂妹我……难怪那时我总是被他叫出去谈话,鼓励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来着,这其中竟然少不了我堂姐这个炮灰的功劳。我被这位老师喜爱,所以我得到了善待,但我堂姐确实也是被这位老师伤害不浅,因为她是转班生,此前可能风评也并不是太好,所以他一开始就对堂姐印象不佳,以至于后来刻意有些忽视,只若他能像鼓励我一样对她,也许我堂姐的人生又是另一番风景,说不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她比我混得好很多,显得我格外落魄。哈哈。所以说老师对一个人的影响,真的不简单。
聚会就是这样,然后是过年。很多人回来了,有变化大的,也有变化小的,陌生又熟悉,好玩的是同龄的总是能认出谁是谁,毕竟年少时也曾形影不离。小时候盼着过年,因为有新衣服有好吃的好玩的,现在赶着回家过年,不过是想有生之年再多见几面。
年前也有特意同高中时形影不离的闺蜜短暂碰面,倒还是熟悉亲切,只她带着老公在旁,家里又有小孩等着去接,所以我们的这次见面,就是我陪她一起走到市场采买水果在这途中,她特别关心我终身大事,然后她和老公上车回家,我独自一人走在并不熟悉的街头,心里怅然若失。那时我们二人互相依赖无话不谈,如今却连简单叙旧的时间都很难挤出来。终究,是被替代了,是失去了。而我欣慰她如此幸福,却又难过还没找到属于自己的独家精彩,忍不住会有被抛弃的脆弱错觉。
曾经我们放过的金色烟火,如今已经被天空中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花朵所取代。岁月就这么无声的改变着所有人,而我却妄图保持天真。我和小孩子们一起嬉闹,装作自己也还没有长大的样子,其实我内心住着的那个小姑娘,她已经变了成人模样。什么样的年纪,是不能拒绝的。所以,要做该做的事,要用行动实现自己的目标。
但是,不管明天是不是就要天南地北,在一起的日子,我们还是要相亲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