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承诺》之三十八

作者：武佩河 播讲：庆 丰 这是一间十分简陋的近20平米的平房，中间用三合板隔成里外两小间，里间一横一竖摆着两张小木板床，一张三抽桌，外间一个碗橱，一张小方桌。门外搭了个低矮的小伙房，几样简单的炊具。张朋心里一阵阵酸楚，几次欲言又止，他想说话，但不知说什么。老半天才说上一句：“小君还听话吧？”哦！小君呢？小君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他们出门找孩子，几个学生说：“李老师，张小君往山上去了，走了一会了。” 张朋有些莫名其妙，他问：“小君上山干什么？” 李晓秀突然反应了过来，说：“公墓不是在丰山东北坡吗？小君一定去了那里。” “你认识路吗？我们……” 还没等张朋说完，李晓秀就抢过话茬说：“有一条小路，十多公里呢，这两年里小君想你了或想妈妈了，他就一个人悄悄到妈妈的墓前哭诉。” 李晓秀说着泪水夺眶而出，张朋此时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李晓秀带着张朋在山间小路上快步前进，他们一路无语。 快到公墓区了，夕阳下远远看到一个孩子手里拿一把树枝在墓碑前后扫着。当他们接近墓碑时，听到孩子对着墓碑说话。李晓秀轻轻拉了张朋一下，他们停了下来。 “妈妈，爸爸来接我了。这三年他在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爸爸是个英雄，你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妈妈，爸爸接我走了，小姨怎么办？妈妈，我有个建议，让小姨嫁给爸爸，你同意吗？你要同意就告诉我，我向他们转达。”说完伸展双臂抱着墓碑，并侧过脸将耳朵紧紧贴在墓碑上。 李晓秀早忍不住抽泣起来。张小君回头一看爸爸和小姨站在不远处，忙又转过脸去，说：“妈妈，爸爸和小姨一道来看你了。” 张朋走到墓前整理一下衣襟，立正姿势向妻子行军礼！ 回去的路上，只有张小君一个人不停地问这问那。 山林里的鸟儿一片“叽叽喳喳”，最后一抺夕阳挂在丰山尖上，那片火烧云直射在李晓秀的脸上。此时的李晓秀显得格外靓丽。